“人事。。。。。。”小水还想问人事是哪个,好在是被她的木鸡搭档及时堵了嘴拉了出去,终使屠衎溦保留了最後一点冷静!
谭肖玟随便找了个同事让对方帮忙叫一下人事,然後转身看了看小水,心中对她的脑子有了一丝怀疑,即便其实自己也没强多少。
这会儿再去户籍处,是真有点晚了。
小水又趴在了桌子上,但此前她努力去上了个厕所(没错,去厕所对她来说也是需要努力的事),然後这会儿,她有点饿了。“这工作管饭吗?”她本想问谭肖玟。“十楼是餐厅,5点半开饭。”却是路过她办公桌的女同事回答的。这女同事语速很快,妆容浅淡,齐肩短发,着装得体,显出干练的模样,目不斜视的冲办公室去了。正是是里面那位在找的人事。
而屠衎溦对人事的要求有三:第一,今天下班前,他就要一个货真价实的助理;第二,着手招聘一批有经验的经纪人;第三,制定一套高标准且切实可行的考核标准。
人事也很清晰地回答说招聘的事一直在做,但有经验的经纪人一般不太容易换东家,有几位还在联系。还说考核标准已经外包在做了。另外有一个当时与吴熙一起应聘的女孩,面试的时候态度很积极,她可以现在就询问一下对方的就业状况和意向。
这场简短且有效的谈话,让屠衎溦倍感愉快,简直是这一天中最让他舒心的一段时光了,因为它很!职!场!
5点20的时候,小水滑着椅子朝电梯间去,但才到门口她就觉得累了,于是又喊谭肖玟推她。
“你不会是想坐着椅子去吃饭吧?”谭肖玟虽然觉得自己理解的没错,但更希望错,可惜确实没错。小水仰头看着他点了点头,理所当然的模样。谭肖玟一脸的不可思议,夸张地上下打量着小水,带着情绪且明显没有经过深思熟虑而表现的很无礼地问:“你腿是有什麽毛病吗?”
“我全身都有毛病。快点!一会儿人多了。”
谭肖玟皱着眉全身都在拒绝,他不想推她不仅是不想付出这份劳动,更重要的是他深知这样可笑的荒唐举动会引来怎样的异样目光和无情嘲笑,他不想被归为她的同类。于是紧迫之下他脱口而出:“我不吃饭了。”
其实小水原本也没考虑过他吃饭的问题,但现在她听出了这是他不想推自己的托词。那麽,是费点力气收服这个跟班呢?还是靠自己吃饭呢?她正纠结着就听有人小声说:“她不能去餐厅吃饭吧?还没有办入职没有员工卡。”
这不正好!惊喜连连!“你不吃把员工卡借我吧。”
谭肖玟不理解!这个人的脑回路是怎麽回事!?但在一种他不常感受到的“凭啥”的意志的作用下,他不要妥协!但话到嘴边又怂了三。。。。。。不,九分:“我又。。。。。。有点饿了。”
气死!小水好不後悔!怎麽就没动作快点给他绑了孤生结!“诶?”她突然想到:“现在也来得及呀!”
只见她怒目圆瞪,正蓄势滑回来。谭肖玟却突然又说:“我买完带回来,你在这等着吧。”他这样可不只是为了摆脱现在的尴尬,更因为突然想起他还有个小舅。如此,他只要转变思路,想既然总要去的,多带她一份无非顺手的事。“有什麽想吃的吗?”
小水一听,这可太懂事了!孤生结就先放一放。“都有什麽?”
“这周C厅。。。。。。应该是南菜吧。”
“南菜是什麽菜?”
谭肖玟一愣,预感到继续搭话下去怕是得把全菜谱介绍一遍。“我看着买吧。”说着便径直略过小水下楼去了。
他去了好一会儿,同事们也都陆陆续续吃饭去了,办公区就剩下了小水自己。她闲饥难忍,像只动物一样趴在桌上一动不动,只有眼睛偶尔能瞟到玻璃门那边的屠衎溦。这感觉让她想起了自己花树鱼鸟的两千年。那时她的无聊是被迫,而如今,她却自己选择了这样的生活。就像人们最终都会选择自己习惯的生活,即便他们曾那麽憎恶渴求逃离。
“不行!我不能这样!我得快乐起来!”她终于意识到了问题,并且像人猿进化到了一定程度所做的必然选择一样,决定要直立行走!
“但,还是吃完饭再努。。。。。。”
“你好?”一个清脆有力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自言自语。说话的人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个子很高,应该有170以上,恬静的脸上似有似无的流露着几分克制。
“你找谁?”小水问她。
“我叫灵俐,之前应聘过助理,刚才有人给我打电话,让我立刻来上班。”她说话时有些喘,看来路上很急,应该很重视这份工作吧。
“哦,”小水朝玻璃门指了一下。“你去跟他说一声吧。”
灵俐礼貌地道了谢,略带忐忑地走进办公室。小水看着她,看着这个为接替吴熙工作而被叫来的女孩,心中産生了一种低频而又长久的担忧——是关于失去包吃包住的(她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在这个办公区住)。她开始後悔自己没有对这份工作表现认真,甚至在见到灵俐前还觉得理所当然!她没想到——并不是因为没有这样的认知,而是不觉得那会发生的那种没想到——会出现竞争!自己竟会被选择丶被淘汰!两千年来,“危机”这个词第一次出现在她的意识里。而这种新生的危机意识之所以还没有强烈影响她,一方面是因为娜佳的话让她心存侥幸,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一种更明确丶更表象的感觉淡化了她的焦虑,这种感觉来自于一个判定,一个没有依据却让她本人坚信不已的判定:她觉得这个女孩藏着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