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
“怎麽会?渺渺送的我都喜欢。”谢诀摇了摇头,“只是先前念着同渺渺成婚一事,未顾得上换罢了。”
谢诀对上云渺的视线,回答得可以说是无懈可击。
但其实要说他一点私心也没有存,倒也并非。
一条是阿姐亲手编了挂上的,一条是阿姐送的。
眼下这般一条挂在烛龙剑上,一条他仔细收起来,于他而言才是最好。
若是要换下,他也希望新的那条依旧是阿姐亲手替他挂上的。
许是对方的目光太过坦然,云渺反而不敢再直视下去。
她故作镇定,实则慌乱地垂眼看向剑尾处那条剑穗,她伸手抚上流苏的触感散落在她的指尖。
可几乎是在同一时刻,梦里的场景却止不住地冒出,盘踞在她脑中不愿离去。
陌生的情绪一道妄图越过理智操纵她,逼得云渺不得不默默深吸了一口气,调整着自己的情绪。
毕竟理智一点来说,眼下一切都还只是她一人的臆断。
——是她由两句梦呓丶一场梦而做出的猜测。
并非完全的真相。
云渺指尖嵌进掌心之中,留下一串月牙一般的痕迹。
她试着用躯体之上的痛楚,去压下要盖过理智的情绪:“这剑穗……”
谢诀看着云渺专注落在剑穗之上的神情,一瞬间险些要以为她是否记起了什麽。
而这种想法更是在听到云渺没说完的那半句话时,愈演愈烈。
可他此时却有些摸不透自己的心,是如何看待这件事情的了。
若是在近天镇,二人方才相逢之时,他自然是希望阿姐能想起关于他们二人的曾经的。
但是眼下,他已然趁着阿姐失意的空隙,任由自己卑劣的想法,披上一身再温润不过的皮囊,站到了她身旁的那个位置之上。
甚至,是名正言顺地站在了她的身侧。
阿姐要是想起来了。
这一切还能同眼下一般如他所愿麽?
说实话,他心里也没有底。
一时间,看似再亲密不过的二人,却是各怀心思。
自然,也都错过了对方的异样。
眼下并不是什麽适合将事情挑明的时机。
云渺很清楚。
“这剑穗……”云渺顿了顿,抿唇将险些脱口的话咽了回去,换了句缓和不少的,“应是用了许久了吧。”
後半句话落进耳中,谢诀提着的一口气也缓缓吐出。
果然,方才的一切都是自己多想了。
他颔首,应下对方的言语。
意料之中的回答。
云渺的视线依旧落在那剑穗之中。
她手中的剑穗,越看同梦里那根越是一模一样。
她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先前那个梦,真的只是一场梦麽?
而谢诀见云渺的目光仍一直黏着手中的那根剑穗,也不由得开口问道:“渺渺,怎得忽然对这穗子生了兴趣?”
闻言,云渺终于擡眼看向正坐在榻边的男子。
她对上对方的目光,张了张口,解释的话还未来得及想好,对方的声音便再次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