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婆冷笑了声,趁胜追击,洛十洲觉得自己被不断的掌势死死压制着,完全喘不过气。
无奈之下只得老老实实地用出近乎全身的内力,原本不佳的脸色在瞬间变得红润又有光泽,犹如回光返照,是极耗损心力之举。
但的确几乎同时身上的重压感缓和了不少,他强撑着直起身,奋力怒吼一声,终于将掌势弹了出去。
树叶沙沙落下,喜婆被震倒在地,涌出一口落败的鲜血,不甘道:“别得意,你也受了我的一掌。”
话音刚落,勉强支撑站立的洛十洲也喷出一口血,看着地上的手下败将一动不动,放心地缓缓擦去嘴角溢出的血。
叶茴已安抚好年轻女子和她的父母,留意到装死不甘心的喜婆还想伏击洛十洲,拿起梳妆台上女子的发钗,飞出窗缝,随手便结果了喜婆性命。
洛十洲回过头瞧着地上一命呜呼的喜婆,技不如人的落寞丝线缠绕着他,似乎要作茧自缚。
如果是叶姑娘来打这一架,是不是压根不会像自己这般狼狈,他想道。
“现在威胁你们的人不在了,可以说说为什麽执意寻死吗?”云淡风轻的叶茴收回手,面朝女子说。
女子和父母愣了会,随後反应过来,膝盖一软就要给叶茴跪下道谢,被叶茴眼疾手快扶起来,忙摆手,“受不住受不住。”
“恩人,小女子并非执意寻死,实属无奈。”一瞬之间命运大起大落,好在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与叶茴同坐在庭院台阶上慢慢开口。
老妇人递来一张特殊材质的喜帖,金丝线嵌入红底,大大的一个“喜”字占据了整张纸,可浓浓的黑墨里总感觉透露着一些隐隐令人不适的东西。
“待字闺中的女子,如果收到这种喜帖,不亚于鬼神临门。”
“都会死?可如你们所说,之前人家收到的不就只是一具木偶吗,就算有随身之物,如何就能断定新娘已遇难呢?”叶茴问道。
女子忍不住剧烈地抖了抖,一般人连谈都不会谈这般恐怖诡异的东西,可是在叶茴口中似乎平常得仿佛只是一把木椅丶一柄木梳而已,她喃喃道:“可,可她们都杳无音信,而且夫家从不许人探望。”
“那你们知道这些女子的具体死因吗?”叶茴真的是在认真询问,绝非故意吓人。
可寻常人根本不愿意去思考这些,也没有人会知道这些,“好像,据说,心口上会有大概一刀大小的缺失。”
“刀口出现在木偶身上?”追问。
女子克制不住颤抖的身体,手一松,喜帖掉下台阶。
叶茴弯腰捡起,看了眼女子的状态,“对不住啊,忘了你现在不该回忆这些事。好好休息休息吧,噩梦已经不复存在。”
“好,多谢恩人。”
的确十分奇怪,送来的木偶好像是在告知新娘的现状一般。八成已遇难。不然又怎会一个人都不回来省亲。
叶茴仍旧坐在台阶,面前大树下一地落叶,她不知怎的莫名想起了赶往朝城路上途径的那个边陲小城。
在那里,也有一个年轻的女子,也是新娘,同样心口有一把刀刺入。
还有更久之前,自己第一次见到……
心坎莫名被针刺了一下的痛。
所以这便是全镇内不见一个女人踪影的原因,怕自己运气太好,亦是忧心自己太背。
“恢复得怎麽样?”忽然开口问洛十洲。
“已无大碍。”捂嘴咳嗽了一声。
她点点头,站起身,神情并没什麽大的改变,却已经在心中默默做出了一个决定。
在女子父母的相送中和洛十洲走出府门,指间夹着那张喜帖,“这个,可以给我吗?”
父母忙不叠回复:“自然!”满脸都是:您赶快拿走吧!
“对了,喜婆有说嫁往何处吗?”
“玉扉城,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