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斐轻揉手臂回血,也起身,“洛小人,他怎麽了?”
叶茴回头看了他一眼,依旧没有太大表情,“运功时胡思乱想,导致内力走岔路。”
“这样啊。那不会有事吧?”段斐随口一问。
“无事。”洛十洲擦去唇上的血,奋力压下因走岔路而作乱的内力,“我们该如何出去?”提起当务之急。
京城早晨的空气弥散着一股清新的茉莉花香,叶茴闭眼,冲着唯一的小窗用心体会了一番,沁人心脾的香仿佛有魔力,钻骨浸髓。“不急。”
欣赏中,她慢慢开口说道。
“段斐,你同我和洛十洲待在一起,是不是为了能救我们?”拦住段斐要吐字的嘴巴。
“既然是,那想必你一定有办法了。”拿开阻止的手指,归还他自由。
段斐拽着叶茴,瞟着洛十洲,走到另一边,压低音量,不想在洛十洲面前表露分毫,“啊?我想的就是我和你在一块,好逼我父亲妥协,能放了你。这便是我的办法。”
“不。”叶茴推开段斐的手,反握住他,言辞恳切且凿凿,“你再好好想想,真没有别的逃离诏狱的法子了吗?”
叶茴的笃定神情让段斐不禁染上了迟疑,“我……我想想啊。”
双手十指相扣,合掌拢在胸前,左左右右专注地踱步,“什麽别的办法,什麽办法……”
温煦的光恰好的角度洒入小小的窗户,茉莉花香似乎更重,又似乎是轻淡许多。
地上段斐的身影已来来回回晃好几个片刻。
叶茴抱手靠栏杆,时不时与洛十洲对视一眼。
两个人都十分有原则,明明两间牢房的门都没有上锁,而且地上一串就是钥匙,可他俩默契地视若无睹,非常尊重这座牢狱。
地上身影不再晃动,段斐站定,一脸兴奋,“想到了!”
“可我有个问题,难道我们现在不是来去自如吗?”
指向在不知从何刮起的风中轻轻相撞击的木头与木头,牢房的门应景地缓缓开了一条大缝丶一拳丶一半,到最後悠悠止在完全大开。
目睹一切,叶茴的左眼皮跳了跳,搓搓眉心,让开位置,露出身後另一间牢房的洛十洲,勾手示意了一下,“你来说。”
顿时被排挤感又涌上心头,段斐不忿,却又不得不憋回。
听见洛十洲那人说:“我们是因调查新娘人皮案才被诬陷入狱的。如果我们跟着你真的堂而皇之地从正门顺利离开了,可就真坐实段楷的嫌疑了。”
“不可能!父亲从未与江湖人士有交往。”立马否定假设。
洛十洲继续说道:“既然不是段楷,那麽此时此刻,诏狱外一定盘桓着真正有嫌疑的人,只等我们露面,便可以以逮捕逃犯为由,快刀斩乱麻,以绝後患。”
“什麽!”段斐惊讶地望向看似风平浪静的外面,诏狱的甬道又长又暗,谁都不知另一头究竟蛰伏着什麽。
也不清楚到底是不是这两个人,吓他?
“所以你想到什麽别的方法了?”这时叶茴开口了。
“有——上天入地之法。”段斐收拾好情绪,故作玄虚的挤眉弄眼。
“上天入地?”叶茴困惑不解,威逼地指向段斐,“赶紧解释。”
锈剑在她关入诏狱时就被腓公子缴走,此时只有袖中一柄短刃,锋利刀尖正对准段斐,漫不经心地随手腕舞动。
“哎哎,我说我说。”段斐连忙投降。
“把你那刀收回去,我肯定会说的啊!”
“上天入地之法,就是通过空降或地遁的方式打敌人措手不及,是军中突袭之法。”
叶茴持刀又逼近一分,“又怎麽空降地遁?说清楚点。”
段斐故作可爱微笑,捏着快怼到眉心的刀尖,将它偏移几寸,甜美的笑容绽放给叶茴,讨好一般挪近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