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口无凭,阁下有何证据?说这把破烂不堪的剑是我的啊,何况我只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流”叶茴莞尔。
胡诌她还不会吗?
腓公子拾起红布盖回锈剑,“没有证据。”如此轻易便缴械投降了,反而令叶茴不放心。
哗然一片。
“但这锈剑的奇妙,诸位已知,裕伯可以开始拍卖会了。”他拂袖款款下台离去。
叶茴眼睁睁看他走入视线盲区,愤愤一拍窗户。
总觉得被他套路了一把。
“啊,对,公子小姐们,可以开始出价了,起拍价为三百两黄金。”裕伯缓过神,敲响铜锣。
只是一个插曲,如火如荼的拍卖竞价进行中。
段斐忽然挨近叶茴,骄傲地拿出一沓多如废纸的银票,在她眼前晃晃,“你尽管喊价,我给你兜底。”
叶茴瞟了眼这暴发户做派的段斐,不禁笑说道:“腓公子定不会让我拍下。”
“腓公子?腓公子…这就是你说的腓公子?他叫崔文腓,是水路霸主崔家家主的私生子,也是香暖楼真正的幕後主事。”
段斐急急秃噜完一串话,“那怎麽办?那是你的剑,怎能让凡夫俗子染指!”
洛十洲起身点头,难得认同段斐。
“腓公子崔文腓……你如何得知这些?他打的就是我心急召回锈剑,自露破绽,由此坐实我的身份。”叶茴说道。
“可你能召回锈剑与你是叶茴有什麽关系吗?”段斐不解,似是没弄明白这些弯弯绕绕。
“我包下天字号需要与主事画押,至于身世是父亲说的。”
洛十洲拍拍他的肩膀,经叶茴一番话提点倒是想明白了。
“崔文腓要的是江湖确认明白,叶茴的佩剑就是一柄独一无二的锈剑。若计谋成功,往後叶茴但凡亮出锈剑,便会遭来武林正道的追杀,不死不休。或者,叶茴从此不再使用锈剑。可一柄趁手的随身兵器对于使用者,有第二条生命之重。”
武林正道的追杀?这遣词造句,看来洛十洲真猜到我是幽冥鬼蜮的人了,叶茴确认。
“这麽恶毒!”段斐跳起,嫉恶如仇,对叶茴的担忧复杂地含化在面容。
“所以江湖人为什麽想对付叶茴啊?”
相顾无言,无人回答他,似乎两人都有意择出段斐。
萦绕着些许闭口不言的滋味。
“罢了,罢了,我现在只觉得我们的麻烦不止一个崔文腓。”
叶茴打破沉默,探出房间,尽可能地观察着楼下区域,“江湖人士已经默默代替了大多数的原本宾客,又是各方势力云集。”
“洛十洲你这朵香花,吸引来好多蜜蜂采蜜啊。”活跃气氛,故意玩笑。
洛十洲黑脸:倒也不必如此做比。
“你什麽意思?说什麽千万两银钱都是俗物,都配不上这把破剑?”楼下又吵吵囔囔起来,尚且有头铁的富家少爷还在竞拍。
叶茴望见裕伯拒绝了少爷手中成沓的千两银票,“俗物。”气得富家少爷直跺脚,掌掴身侧搀扶的小厮。
不知何时整座香暖楼已然安静,远处的微弱乐声,清脆的巴掌格外响亮,圆台周围逐渐围上一群群人,低沉虎视眈眈的气势汹汹,富家少爷不明就里环视一圈,张口就是斥责,“滚开。”
一团内力雷行霹雳般直冲少爷。
叶茴眼疾手快捏起一滴水打散它,散开的决绝杀意留滞在空中无差别擦伤衆人皮肤。
懵懂少爷摸着脸上血雾,顿时吓破了胆,屁滚尿流地想下台,撞上围得密不透风的人墙,几乎每个武林人都揣着戏弄这少爷的趣味。
“若是一条命加一套功法呢,可换竞拍之物?”
人墙让出一条通道,少爷连滚带爬唯有下台逃命的恳求,途径一位往台上走丶身披白麻衣的女子脚下。
裙摆不经意拂过少爷後背,女子不在意,步伐依旧,步步生莲踏上万衆瞩目的圆台。
可叶茴看到,拼命爬出包围圈的少爷在安全後,却是拿起地上的瓷碗碎片,动作爽快,面容狰狞,痛苦自刎。
是女子对他做了什麽?
“敢问命是谁的命,功法是何功法?”裕伯尊敬说道。
女子朱唇微啓,身体病怏怏的消瘦:
“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