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然两张栩栩如生的画像,可谓是武侠世界的live图照片。
洛十洲和段斐的通缉令。
没画叶茴,大概是因为她不起眼吧。
“唉。”叶茴叹口气,看着纸上的要求,“真没想到啊,只要洛十洲有一口气就行。段斐,你爹竟然把你也加在了通缉画像上,亲生的不如天生丹魄啊。”
在赶路这些天里,原本对天生丹魄ptsd的洛十洲已经被叶茴的一口一个“天生丹魄”,活生生听免疫了。
段斐反驳,“嘁,想必是他老人家觉得,找到我就势必能找到你们。”
“那我要是把你给丢了呢?”
段斐立马狗腿,“可你没丢,说明你是好人啊。”
“我可不想做好人。”叶茴挥手赶他。
“还有一个问题。新娘我可以扮演,但队伍里至少得有一个喜婆。”叶茴再度开口,看向心不在焉掰叶子玩的段斐。
段斐察觉到她的目光,立即捂紧自己衣服,“看什麽,我是男的,怎麽可能扮喜婆。”
“难道洛十洲不是吗?”叶茴回呛道。
段斐不可置信“咻”地盯向她,宁死不从地攥着衣服领子。
“让我来吧。”洛十洲解围,“我与喜婆交过手,知道她的招式。”
叶茴盯着段斐瞪了瞪,“真没意思,想吓吓你都有人护着。”
“好你个叶茴!”段斐捧起掰碎的叶子追着提前一步跑开的叶茴,呼啦啦往她身上洒。
洛十洲淡淡注视着他们,饮尽了碗中最後一点已凉的茶水。
西山的薄雾,朦朦胧胧了他们的影子。在层层叠叠的密林中,马在找寻新鲜美味的草,三个人以叶簇做雪团,互殴。
“那段斐就是厨娘,他做饭可好吃了,手艺可是精神病院里的一绝!”
有时候,洛十洲并不能听懂叶茴和段斐口中部分词语的意思。
但他相信,他会慢慢地了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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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一座城!”叶茴早已换上新娘服饰,喜婆装扮的洛十洲一声不吭地陪在她身边,耳畔尽是段斐放肆大声的嘲笑。
哈哈哈哈哈洛小人,这身婆子衣裳好适合你啊!
一想起就头痛,手掌就忍不住握剑。
一路问询着行人,终于来到喜帖所指的云家,好生气派的一座宅子,牌匾金光闪闪,怕不是用的真金,扣下来能换不少钱吧,叶茴暗暗道。
“停下,来者何人?”守卫拦下他们。
闻言,叶茴秉持一位好演员的基本素养,甩起手帕开始假哭,却只是一昧的假哭。
这时轮到洛十洲出场,递出喜帖,“小哥,这是新娘子,你不知我们这一路多麽艰辛,遭遇土匪强盗,老婆子为保护姑娘清白磕到了脑袋,记忆有损,唯有这一纸喜帖。”
简直没眼看。
拙劣,太拙劣了,段斐捂脸,你们以为这世界除了你两都是傻子吗?
叶茴和洛十洲相视一眼,再齐刷刷看着段斐,嗯,叶茴说。
气得段斐抄起桌上墨笔要往叶茴洒。
可是他们居然真信了,守卫草草扫了眼喜帖,“进去吧。”
“诶,等会,云府只需要新娘子,老婆子不用。”居高临下地丢下一袋钱,剑拔弩张地拦着洛十洲。
“哎呦,各位可别伤了和气,这一路有劳婆婆保护,我到地方了婆婆拿钱安心走吧。”捡起钱塞进洛十洲手里。
叶茴悄悄对准他耳朵快速又近乎无声说,“别生事,回去等我消息。”
拍拍他肩,“婆婆有缘再会。”
洛十洲死死盯着叶茴背影,一身火红的嫁衣明艳动人,消失在闭拢的大门中。
心中的不安感受越来越明显,久久的,他执着地不愿离去。
天忽然变了,晴天霹雳,随後便下起了倾盆暴雨。
……
火红的嫁衣染了灰,他怔怔瞧着手中一块浸透鲜血的红布。
听闻消息的段斐自客栈跑出,跑得又急又快,没带伞,暴雨如同白幕模糊了视线,所有人都在自顾不暇地奔跑。
终于,段斐跑到了金碧辉煌的云府前,推开失魂落魄的洛十洲,看到锋利的匕首尖落下浓浓的一滴血。
听见护卫说:
“新娘李卿卿于拜堂後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