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刃?”叶茴辨认出。
云薏一副就知瞒不过你的样子,坦然将手擡起,一柄薄如蝉翼的刀刃在他手上舞出无比生动的刀花,劈开夜晚寒冷停滞的气息,凝结成一朵一朵的冰上之花。
莞尔一笑,继续进攻。
按理说,长剑对短刃,应是短刃吃大亏,可叶茴的剑并没占到半分好处。
云薏的招数确实如洛十洲所说很是鬼魅,看似毫无章法地随意挥舞,却偏偏每一次都带着一击必中的狠劲,精准地往叶茴当下最薄弱的地方进攻。
叶茴频频落後,唯有同样强势的防御不至于败退,可是这无法让云薏输。
于是她定了定心思,衣袖中隐约透出一丝寒光,云薏还没看清,就感受到一股凛冽杀气。
下一瞬,眉心就赫然直来一点小小利刃,竟是一把通体乌黑丶唯尖端雪白的短刀。
借黑夜完美地藏起踪迹,待发现时,就足以被一击夺命。
云薏急退躲开,失了进攻先机,化为防守。
只见叶茴一个优雅的旋转,变换位置左手挥舞短刀,击打了尚在空中的锈剑。
锈剑疾速向刚刚落地的云薏而去,猝不及防,只能用指尖刃与之硬碰硬。
可剑却似乎有千钧之重,感受到剧烈一震,人潜意识的自我保护令云薏快速脱去了指尖刃,随後就看见指尖刃在半空中碎成了一段段。
怎麽会……断了?
锋利的刀刃切过花梗,一朵绽放甚美的花出现在平稳落地的叶茴手中,瓣上饱满清澈的水珠尚挂在花蕾间,她递给望着指尖刃发愣的云薏,“你输了。”
段斐在胜负明显两分时便兴高采烈地鼓起掌,引来侍卫长无数个白眼。
洛十洲看看落败的云薏,又看看没有加持内力就取胜的叶茴,霎时清楚了自己的不堪一击。
“是吗?”云薏一把夺走叶茴手中的花,水珠纷纷滚动掉落。
不知他用了什麽方式,叶茴忽然感到体内蛰伏的毒如同受到召唤般剧烈活动起来,就算奋力调动内力也压不住这阵异动。
“唔。”叶茴吐血,捂着胸口向後踉跄几步,脚步虚浮不由自主想倒下,用剑强撑单膝在地。
“叶茴,你怎麽了?”喝彩的掌声停止,段斐心急如焚地跑上前,帮忙扶住叶茴身体,看清乌黑的血迹,激动怒斥道。
“云薏你打不过叶茴居然下毒!亏你还是个男人,简直比小人还卑鄙!”
云薏轻轻嗤笑,掰碎手中花,“看来,你真把这人当朋友了,连自己中我的毒都没有告知他啊。”
默默看向拔剑护卫着叶茴的洛十洲,“洛十洲,就明显是知道的。说明还没有当真正……”
“闭嘴!”叶茴高声喝止,毒性上赶,心口刀绞般的痛,澎湃的内力如火焰中炙烤。
“不必挑拨我们三人之间的关系。”
洛十洲深呼吸一口气,依旧持剑隔开叶茴和云薏。
段斐自责的声音自脑後传来,没顾现今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加重扶着叶茴的手,唯有柔和轻声地问女子:“你早就中毒了?”
叶茴别扭地逃避开段斐的视线,沉默不语中又吐了几口血,红彤彤的新鲜。
段斐见状忙道:“我不问了我不问了。”
果然,你有办法可以化解我的毒。
云薏弹开手下败将洛十洲的剑,“我想你们是希望叶茴不死的。”
顺道一并威胁拿捏了的他和段斐,手指沾了沾叶茴地上的毒血尝了尝,心中的猜测更加肯定。
“愿赌服输,我要带走你。”
“你,送洛十洲和段公子暗室入住。”侍卫长小人得志,架着不敢拿叶茴性命乱来的两人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