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凌松偏过脸,深邃的眼眸中有一种超越年纪的笃定:“确实不一样了。”薄唇又碰:“所以,你觉得自己这一次还能跑得掉吗?”刻意压低的嗓音着实有压迫感,连周遭空气仿佛都被无形的大手攥紧。时响花了一点力气才稳住呼吸,低头去解衬衫纽扣,决定单方面结束这一场对峙:“……衬衫还给你。”然而刚解开一粒纽扣,耳边便响起韩凌松的揶揄:“这件你也带走吧——万一想得紧,还能用我的衣服临时对付一下。”“我才不会做那种事!”“喔,忘了你的手现在是摆设,自己没法解决——要不然,走之前先把火泄一泄?”韩凌松的声音并不高,每次停顿的时候带着点儿若有似无的气音,让人一时间分不清是挑衅还是扌兆逗,只会下意识接话。正如此刻急于反驳的时响:“是你自己有火,担心我走了以后没处泄吧?”韩凌松盯着他扬了扬唇。算是默认。但他又害怕某人记挂着明天的工作,不愿放纵,只好试探性地勾一下。运气不错,猎物被勾到了。时响眼神飘忽,尽可能避免与他对视,体温却越攀越高。他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没好气地催促:“你不是把东西都准备好了吗?要泄火就搞快点!我明天一大早就得走,别耽误我晚上休息!”轻笑声过后,时响听见韩凌松说“去洗澡”。*第二颗纽扣是韩凌松解开的。那件垂坠感极好的昂贵衬衫,很快落进敞口的旅行袋里。都说水能生财,所以璇宫小区的水幕墙一天二十四小时流水不断。那天晚上,时响被迫盯着水幕墙看了很久、很久,琢磨着自己何时才能生财,直到眼前光洁如镜的落地窗玻璃上多出凝固的雾气、模糊的掌印与化不开的白色,才又被身后人拨弄着转过身来接吻。韩凌松到底是手段了得。他的手很大,可以轻易包裹住两人。或许是带着几分对床伴事业的敬畏之心,即便时响不止一次表示可以,韩凌松最终也没有去取润滑液和安全套。但他们依然像是热带雨林里缠绕在一起的藤蔓,相互支撑着身体的重心,仿佛还要在彼此的骨骼上刻下生长的纹路。那天晚上,时响睡得比平时还要早。韩凌松也没有工作,而是躺在他的身边,安安静静地充当人形枕头。第二天一早,黑色商务车准时停在别墅门口。时响一上车就被随行的造型师抓去打理发型。他被迫身体后仰,脊背紧贴真皮座椅,嘴里却在劝前来送行的韩凌松早点去公司:“你这个总裁看起来也不是很忙嘛,居然还有空送我?”韩凌松并不上套,只是不远不近地站着、看着,反复确认昨晚的厮磨并没有让对方身体不适:“我若是连这点自由时间都没有,这么多年,就算是白忙活了。”听到这话,时响随性地摆了摆手:“那就到这吧。”重新到岗的吴妈也跟在后面附和:“是啊,时先生又不是不回来了……”韩凌松眼皮一跳。见时响的手腕上还戴着自己的表,他垂了垂眼,将许多想说的话都咽了下去,目送客车缓缓驶离视野,转而走向自己的座驾。商务车内众人各司其职,一派忙碌景象。时响反而成了最闲的那个。周晓卓手下好几个艺人,这种小场合自然不会亲自出马,少了一位经纪人,但商务车里还有造型师、助理和司机,这样的阵仗令时响十分愕然,撑了两个红绿灯口才委婉问出内心的疑惑:“你们……喔,我们紫焰传媒的艺人待遇都这么好的吗?”小尤一边提前预定彤山附近的餐厅,一边答话:“响哥,我们公司这几年没签过新人,就算签了,没什么通告的艺人一般也只能共享司机和造型师。”他顿了顿:“还有这么好的商务车。”时响越听越不对味儿:“这辆车……”小尤回答:“是韩总单独给你配的呀。”确实。还能闻见新车车饰的那股味道。吸了吸鼻子,时响又不甘心地瞄向前排:“那司机师傅和造型老师……”这次回答他的,是造型师kk:“是韩总额外花钱请的呀。”时响又紧张地看向小尤:“那你……”助理小尤露出满脸期待,拍了拍装着纸巾保温杯充电宝暖宝宝的大号电脑包:“韩总说了,只要我做得好,就会给我发红包。”时响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微微张着嘴,发不出一点声音。末了,他低头给韩凌松发去两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