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即刻命人去上清观查验,是否有遗留的证据。
“但恐怕,早已无痕迹了。”
游雀性子狡诈,又滑不溜手,且身後有上清观相护,十分难撬出实话。
一环接一环的,把人往昭靖案子里套。
他感慨,“还好你明白,没把两件案子的干系摆明了。否则审刑院可就脱不了身了。”
骆抒在皇後丶丽妃跟前用不知道来推辞,皇後也没法惩治她。
总归,审刑院的人查出了纰漏,给了线索,查不查,怎麽查就是大内的事了。
骆抒内心忐忑,“当时我还怕极了,要是娘娘不满意这番说辞,恐怕我就得下狱了。”
可是扯上昭靖太子,不也是找死吗?
“好在有惊无险,也没有给审刑院惹麻烦。”
吕相公想的则更深远些,此事陛下皇後心中定有计较,让审刑院查案也不像是非要破案的样子,更像是找出知情者,很多动作都没有放在台面上。
他取来一堆银钱,“这是这次办案的报酬,算是大内出的。”
怕她不要,吕相公跟着补了一下,“可别不要啊,这都是你应得的。”
浅浅数了数,有二十贯之多。
骆抒万分惊讶,“这……也太多了。”
吕相公笑眯眯地,同她讲辛秘,“也是为大内办案的好处了,赏赐总是少不了的。”
二十贯,都足以供寻常人家一年多的用度了。
骆抒小心接过,她预备将这笔钱存起来开店,“那就谢过吕相公了。”
“谢我做什麽,都是你们自己的功劳。”
思及此处,吕相公颇为懊悔,早知就先打听清楚红砂案背後的深意,江湖走老,容不得一点侥幸。
说完又深深告诫骆抒,“咱们审刑院虽只是汴京城内衆多衙门中的一个,比不得大理寺也比不得刑部,可比起他们,更为靠近大内。以後许多事,都得小心。”
此前鬼画师案,他们都没有警觉起来,只当成了普通案子。後又轻易放走了游雀,这条线一断,就错过了与昭靖太子的关联。
这话是告诫骆抒,更是告诫自己。
骆抒深有感触,从前以为大内是高不可攀的存在,像云端上的天宫,凡人是不能染指的。後来进宫一趟,大内能摸到了,却更为清楚这里头多麽真实,多麽冷酷。
她道了个万福,再次感激吕相公照顾。
这次吕相公倒没推辞,不是为从前,是为以後。
“只是今日,怎麽不见韩大人?”
骆抒从一进门就在搜索那道绯衣,可看来看去也没看见他,难道他还生自己的气,刻意躲着?
可是他有什麽好生气的?她是有错,可他最後也不该提及先夫啊,把死人翻出来说,也不尊敬。
犹豫半天,还是问出了口。
骆抒期期艾艾的,吕相公也看出来这两人有点猫腻,小儿女嘛他见多了,正是青春芳华呢。
只是,“说来也奇怪呢,韩国公亲自差人来为他告了几日假,说是他病了,要静养几天。”
顺带揶揄了一句,“咱们这位郎君平素身体强壮,也不知怎得就病了?”
骆抒很挣扎,昨夜他走时还好好的,怎麽就病了?难道是他气愤之下向国公说了要提亲,可是国公不同意,就把他关起来了?
如果是这样,她就不好去看他了。
心里又恨他傻,都叫他别说了。
吕相公饶有兴趣地欣赏了一会儿骆抒的神色,精彩纷呈,却想这两人也算是郎才女貌,十分登对。
就是身份上不太匹配,若要成婚,只怕是好事多磨。
骆抒恍恍惚惚了半日,在去看他和不去看他之间来回摇摆,去吗?应该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