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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5 章(第2页)

还有那名无辜死去的死者……

原来这一路走来,自己是十分幸运的。

否则一个市井民妇,凭什麽比得过当地豪强呢。

她揪着落叶,不知不觉撕成一条条的,松手後散落一地。

见她还要祸害小叶子,韩雨钟忍不住出声,“可是触景生情,想到自己了?”

也不难猜,与她相处久了,韩雨钟能透过她温柔秀美的面容看出她骨子里的韧劲和不服。

不服有的人能颠倒黑白,有的人能横行霸道。

只是为着出身,又做了多年的生意,硬生生将这股倔强磨成妥协。

可一旦听闻到类似的事,那股不服就会冒出来。

所以那夜她拒绝提亲後,韩雨钟再没提起过两人的婚事,他察觉得到,她不想提也是为这个。

轻轻抽走她手里的落叶,“落叶无知无觉,何苦迁怒于它。”

骆抒一时不知怎麽回答,“我……”

两人相处磨合,久了自会有些默契,有时可以尽在不言中。有时则不然,难宣于口的苦闷得有人替你抒发,而且只有你身边那个人才能办到。

韩雨钟替她办一回,“推己及人,想叫那位大人能成事,不忍他如此赤诚,却仗义死节。”

叫他说中,骆抒内心挣扎,“这样很难,是吗?”

她是不是有些天真,刚才那一刻她突兀地想起,韩雨钟不是她这样的平民,他是国公之子,蒙陛下关照。比起来,他的身份更靠近诚王。

这一瞬间,从未觉得他如此遥远过。

骆抒突然後悔起来,她想收回方才的话,“我不该多嘴,应该旁观大理寺的宣判才是。”

韩雨钟却不想让她回避,“那你因何动怒?是忧虑大理寺慑于天威,曲意逢迎,不敌诚王府之权势?”

骆抒心怦怦跳,这是在说什麽,说大理寺还是说他自己。

她的眼神流露出一丝害怕来,深深刺伤了韩雨钟,他沉声回答,“若按律法,大理寺跟着卷宗实判,定亲卫死罪,案子结案。可那县尉一样要面对诚王之怒,性命难保。大理寺为何要做不讨好的事呢?若是大理寺不定死罪,反而将县尉扣起来,说不定还能保住他。”

从未设想过这种可能,骆抒有些晕了。她颤声问,“那该怎麽办呢?”

韩雨钟故意说得残忍,“若那县尉亦有宗室为援,局势自然迥异,否则……唯恐他难逃死路。”

那我自己不也是吗?若不是上了汴京,寻了赵家惹不起的官府,留在陈留也是被降服这一条路。

见她如此反应,韩雨钟忍不住放柔声音,“你是你,他是他,境遇殊异。或许那位县尉早在叩阙之时,便料到後果,他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

他想明白是因为他没有可以依仗的。

她问他,“如果有一天,诚王自己获罪,他会怎麽办呢?”

韩雨钟一时被问愣住,“他是皇亲,只能由陛下亲自定罪。只有陛下厌弃了他,他才会死。”

“那你呢!若有朝一日你获罪于天,你会怎麽办?”

之前韩雨钟曾亲口说过,他身後有国公府,或许曾因外室子的身世受到指点,兄长看轻,可他也从来不是庶民。

意识到骆抒在问什麽,他的眉眼变得悲伤起来,“若罪名不属实,我父亲应当会叩阙面圣,力求彻查,以还清白。若果真罪愆在身……国公府定会竭力周旋,保全性命。只要非涉谋逆,再大的过错恐怕止于流刑,不消数年,便可遇赦返京。”

骆抒明白了,原来相差竟然如此悬殊。她曾以为差的是泼天富贵丶百年底蕴,原来那些皆是外物,真正的云泥之别是在此处。

差在这里,她如何挣都挣不到的。

她的双手无力地垂下,面无表情。可韩雨钟似乎是更伤心的那一个。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骆抒,眼珠如墨,眼眶慢慢泛红。

骆抒想走,却无力走掉。

她没法看见他如此伤心,还能不管不顾。

两人在静默地对峙,她们都不是愿意装聋作哑欺骗自己的人。

一旦直面了,就很难装作没有看过。

骆抒很想笑一笑,告诉韩雨钟那是别人的事,与我们无关,可这一刻她好似说不出口。

巨大的鸿沟如同天堑展露出来,两人都知道下一个问题是若有一天骆抒获罪了,她该怎麽办。

这不一样的。

韩雨钟一想到此,心开始一抽抽地痛,他强力忍住,轻松地说,“你莫要因此就……求你……”

就舍掉我。

我……此心,唯恐难持。

秋风穿过小院,卷起落叶打着旋,却吹不散这股凝滞的,令人心碎的沉默。

他难以承受。

她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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