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偏偏不自知,擡手盖住茶碗时,绯红轻纱堆叠在白皙光洁的藕臂中间,手腕处还戴着韩雨钟送她的玉镯。
极致对比的颜色交织在一起,不得不令人浮想联翩。韩雨钟脑中闪过手间玉镯不停晃荡的时刻,喉咙滚动,一把盖住她的手,将软缎般的玉肤完全拢住。
他慢条斯理地问,“绛罗底下藏着的无瑕美玉究竟是何物呢?我得好好想一想。”说完便深深地望着她,好似她脸上写着谜底。
不知为何,明明是好好在玩射覆,骆抒却感觉他的声音如同蛊惑一般,引出了她的心神,呼吸渐渐乱了。她急急说道,“想不到的话,你可就输了。”
韩雨钟低低笑了一声,“谁说我猜不到。”很是笃定。
输的人要答应赢家一件事,他刚才是思考这去了。
半晌,韩雨钟收回盖在她手上的手,慢悠悠地说,“是荔枝。”
骆抒惊讶极了,这也能猜到!
她拉住他的手,问他,“你……是怎麽猜到的!”韩雨钟但笑不语,弯腰抱起了她,同她耳语了赢家的要求。
骆抒听完连耳根都红了,粉拳捶他的肩膀,“不行不行,怎麽能这样,你知不知羞的。”
韩雨钟朗声笑道:“在自家娘子跟前,我当然不知羞。”
还跟从前一样在她面前守着君子之道,哪得如今的闺房之乐呢。
他使坏般将人在怀里掂了一掂,骆抒怕摔,连忙抱住他的脖子,气得在他下巴处咬了一口。
韩雨钟倒是高兴,又不知羞地说,“都是娘子教得好。”
这一说,骆抒真要羞死了。当初还不是看他不会,给他指明了地方,怎麽就非说是自己教的,她不认。
跨过内室的门槛,韩雨钟将骆抒放在榻上,轻纱外衣落地,男人高大的身躯同怀中人嵌合在一起,他凑近嗅了嗅她发间的馨香,正要上榻。
骆抒却在沾上枕头的那一刻打了个哈欠,眉眼都染上了困意。
韩雨钟搂住纤腰,看清了骆抒眼底的青黑,心疼和怜惜盖住了一切念头,他俯身下去吻了吻骆抒的脸颊,柔声说道:“睡吧,我不闹你了。”
言毕他翻身躺在她身侧,额头抵着她的,小声地哄睡了心爱的人。
骆抒无意识抓住他的衣襟,想汲取他身上的温暖,挨得再近些,却抵不住深深的困意,沉沉睡过去了。
这一觉她睡得很香,足足睡到了晚膳时分,窗外金乌西沉,小院青石板砖上一片金辉。
韩雨钟已经不知去哪里了。骆抒餍足地起身,却牵动了腿根。她察觉到一丝异样,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的裙装又换了一件。羞耻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她擡起手腕,连手背处都留着一连串暧昧的痕迹。
想也不用想,就知道她夫君做了什麽。
真是的,怎麽能这样!
骆抒又急又气,却不知道韩雨钟去了哪里。这笔账必须跟他算算,方才还说她睡着时不闹她的,这个骗子,说话不算话。
竈房内散发出阵阵食物的香味,骆抒趿鞋寻味而去。竈上烧着个小陶盅,那味道一闻就是当归黄芪鸡汤。韩雨钟挽着袖子,守在竈前,一心留意着火候。
见她过来,他惊喜道:“阿抒,你醒了?这鸡汤足足熬了两个时辰,最能补气血安神的。”
他眼神里没有丝毫被抓包的窘迫,只有满心满眼的温柔。
亲手盛了一碗清亮金黄的鸡汤给她端来,他柔声道:“我食言了,该受罚的。但是白日射覆是为夫赢了,就请娘子喝完这碗汤吧。”
刹那间,骆抒想要兴师问罪的念头烟消云散,只剩下一腔暖意。
她就是对他生不起气来。
汤味甘醇,这股暖意从心里延伸到胃里,又蔓延到四肢百骸。
看着极易满足的她,韩雨钟凑近了,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阿抒多吃些,养好了身子,才有力气……咳,来罚我。”
骆抒一口汤含在嘴里,差点没咽下去,羞愤道:“你到底知不知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