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蔡画只和田征接触了几天,但能看到他的为人,也幸好田知县平时为大家办了许多实事,也确实当得起父母官的称呼。
比起身边这个张嘴就是说的黄开更让人害怕,蔡画这边举出的物证丶人证更让人信服,大家的天平慢慢倾斜。
“那个太监,是宫里来的,也不是来杀你们的,他是——奉皇上的命来救你们的。我们就是皇上派来救大家的,不是来杀大家的。”
口说无凭,蔡画解下腰中的香囊,高举着,道:“这是信物,大家请看!”
大家离得远,天又还没亮,依稀只能看到一个黄色的东西,这就够了。
这个节骨眼上,百姓们不管什麽黄,只要是黄色就可以。
如果此时是白天的话,可以看到此时蔡画的手正剧烈的抖动着。
“大家请看,这里面装着皇上带给大家治病的药。”
蔡画把皇帝都擡出来了,快的人怕田征找他们算账一溜烟就跑了,慢的人朝黄开吐了一口也跟着跑了。
黄开方才还得衆人拥护,现在却是无助地站在县衙门口,想拉几个人,人们生怕和他沾上一点,一点儿都不让他碰到。
黄开也想跑了,李啓铭正要擒拿他,被兰慧慧一喝。
“他被感染了,不要和他近距离接触。”
李啓铭一怔,他以为兰慧慧是诓黄开呢。
兰慧慧眼尖,甫一出来,就注意到了黄开脖子的颜色的变化。
黄开是见过兰慧慧的,知道她是太医不假,原本还想反抗一下,这下彻底僵住不动了,任凭李啓铭押送着进了县衙。
徐行也跟着李啓铭松了一口气,再晚一点儿,也许他们就真的要杀几个人了。
田知县弯腰向蔡画一揖:“多谢蔡姑娘出手相助。”
蔡画不好意思的笑笑:“情急之策,幸好有用。”
兰慧慧诧异道:“蔡姑娘,你是如何上去的?”
一个姑娘爬上那麽高的地方实在是危险。
这个问题蔡画实在难以回答,就是成年男子,爬上那棵树,也够不到院墙。
为了不吓到这个可爱的太医,蔡画蹲了下来,希望能从视觉上降低高度,让人放心些。
不过这麽多人看她,要她下去可真是个问题。
田征後知後觉,万一再掉下来可不好交代,还要耽误工夫。
他连忙对衙役道:“快去搬梯子。”
其实徐行已去搬了,还没回来。
蔡画却对人群当中还没有走的人招手:“师兄,接住我。”
天色亮了起来,光辉洒在溯生的白袍上。
溯生微笑着,像看着一个顽皮的妹妹,他行至墙根下,张开手臂。
蔡画从高高的墙头一跃而下,稳稳被溯生接住,将溯生冲击得往後退了两步。
溯生将人放下来,敲了下蔡画的脑袋,力道温和,并不疼。
“你这心性还是要收一收。”
蔡画揉了下脑袋傻笑:“知道啦知道啦!”
徐行扛着梯子到了门口,他站在辛渊身後,看不到辛渊的表情。
但他知道,那脸色一定说不上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