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中黑烟弥漫,倏然一晃,她被困在火光中央,在一片高台,高高地架起。
四周有无数的人涌上来,他们抓她的脚,抓她的裙摆。
他们想爬上来,爬上这唯一也许可以活下去的地方。
蔡画愣愣的站着,一个老妇人抓住了她的脚踝。
“我不想死,你是蛇妖,你救救我吧!”
越来越多的人抓住她。
“救救我,不想死,我才二十岁!”
“姐姐,救我,我还等着过年穿新衣裳啊!”
“救救我的丈夫吧,求你了!你不是蛇妖吗,你一定有办法!”
对啊,蔡画想,一定有别的办法的。
一定有大家都可以活下去的办法的,他们那麽想活下去。
好多人,多得数不清,她的脚踝要被捏断,衣裳要被他们扯破。
蔡画蹲下去,将他们能拉的人都拉了上来。
平台太小,就挤一挤,挤不下就往上堆,让上来的人们都踩着她,踩着她就能活下去。
……她要被压死了,喘不过气来。
前面又伸出了一双手,蔡画没有犹豫,想去拉他,可是那双手却不是要让她拉他。
他好像要带她走。
去哪里?
蔡画摇头,她不走,她走了,踩在她身上的人怎麽办。
她被拉着的手,渐渐松开,她真的无法喘息了。
“小花,小花……”
“小花,醒醒。”
她听见有人叫她,她透过人群的缝隙,看到了那双焦急的眼。
“督主……”
头顶上是熟悉的梁柱,身边是熟悉的人。
那人还是寡言,只是轻轻应了一声,然後伸手在她额头上探了下。
“退热了。”辛渊道。
原来她发烧了,她说怎麽那麽热。
“饿了吗?”
辛渊端过来一碗粥。
这粥烫了放凉,凉了再去热,已如此数回了。
辛渊扶着蔡画坐起来,绞了软巾,将她的脸丶她的手又擦了一遍。
蔡画意识渐渐回笼,她觉得很别扭。
像刚开始见到他的别扭。
那别扭不是来自细致周到地照顾,而是她清楚的记得那个吻。
就连唇的触感的都还历历在目。
她甩了甩脑袋,强迫自己不去想。
辛渊盛了一勺粥,吹凉了喂到蔡画嘴边。
白白的粥,看着就没胃口,蔡画不想喝,但老板已喂到嘴前了。
她又生怕自己辜负了老板的照顾,将整勺都喝下了,含着勺子还磕了下牙。
出乎意料的,舌尖香浓的口感让她又活过来了。
辛渊知道她不爱喝白粥,多付了银子,让人去买了点菜,大火将米煮成花,再把买来的乌鸡丶松茸丶竹荪等各色营养的东西全都加进去,小火细细煨着。
看着虽是白粥,实则都化在了白色里。
辛渊笑了下:“慢点,还有很多。”
蔡画有点囧,想自己拿过勺子来。
那勺子像是辛渊的传家宝一样,她抢不过来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