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兀自探寻着可有出去法子,西府院墙极高,偶尔还有仆人经过。
她躲在院墙旁的一棵歪脖树後面,思考从这里翻出去的可能性。
那高墙上忽然出现了一个笨拙的身影,一条腿垂下来,试探着往下。
蔡画认得他,就是顾文宝,她忙往身後瞧了瞧,然後叫了声他的名字,让他赶快走。
万一他被抓住了,他们俩都没有好果子吃。
顾文宝一见到是蔡画,咬牙切齿的要来找她算账,一着急扑通一声——从墙上摔了下来。
蔡画急的要跑,慌得就去爬那棵歪脖树,最後爬上去,出了西府,从此再也遇不到这两个瘟神!
然而还没等她爬上去,顾文宝便从身後勒住了她的脖子。
“我娘呢?”
蔡画一边挣扎,一边“嘘嘘”的劝顾文宝小声。
他也有所顾忌,收敛了声音,拖着人到树丛後藏身:“我娘呢,我昨天在郊外等了你一天!你把我娘带出来没有。”
蔡画摇头,拍着顾文宝的紧箍在她脖子上的手,让她说话。
她道:“你娘挺好的。”
无凭无据的,顾文宝不太相信:“你看到我娘了?”
蔡画道:“见到了。”
顾文宝松手:“我娘,我娘她还好吗?那你怎麽没带出来?”
蔡画不敢把他娘被辛渊卸了几块的事情说出来。
“你娘挺好的,我昨天看到他们拉着那些人出去了,说是要去埋了。”
顾文宝眼里突然有了光,语调都有些雀跃:“埋到哪里去了。”
蔡画吞了吞口水:“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来出去埋了,说是还要找副好棺材。”
人不像他们蛇,死了就死了,他们死後最在意身後事。
顾文宝坐下来,沉默了一会儿说:“埋了就好,埋了就好。”
蔡画心里正不是滋味,他又跳起来拿刀架在她脖子上:“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你必须要去杀了辛渊!”
“……”
累了,怎麽兜兜转转,她还是要去杀辛渊?
顾文宝把那包毒药丢给蔡画:“若是明天你没有杀了他……”
蔡画摆手:“若是明天我没有杀了他,你就把我的秘密告诉全天下。”
烦死了,就知道用这个威胁她,但确实是好用,她半个“不”字都不敢说。
顾文宝:“……”
交代完,他费劲扒拉的爬上歪脖树。
她看着爬出去的顾文宝,也是条路,就是逃跑的姿势不太雅。
远处青梧正朝着这边过来,蔡画立即迎上去。
青梧急的都要哭了,道:“姑娘,你去哪里了?大家找了你好久!”
“哈哈迷路了,迷路了。”
青梧一抹眼睛,紧贴着蔡画:“我带姑娘回去吧,不要再迷路了。”
蔡画摸摸脑袋,不经意的往那颗歪脖树上一瞥,没了人。
这一摸不要紧,只是一个纸包就这麽大摇大摆的从蔡画的袖子里掉了出来。
青梧弯腰:“姑娘,你的东西掉了。”
“……”
蔡画心都要跳出来了,先一步捡起来揣进怀里:“哈哈,我的白砂糖掉了,白砂糖,白砂糖,哈哈。”
青梧问道:“姑娘要白砂糖做什麽?”
蔡画乱瞟着:“哈哈,就是,哈哈,最近过得不太甜,补一补。”
当晚出现了一大桌子甜菜。
甜得蔡画喉咙都要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