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渊没了耐心,干脆叫堂倌把老板叫过来。
堂倌道:“客官,我们小店的老板做了十几年生意了,这些都是老板亲眼所见告诉我们的。”
意思是老板来了,也只会告诉辛渊这个。
辛渊推过去一片金叶子,道:“你只管叫来就是。”
堂倌大嘴一笑,将其收到怀里,道:“客官,我们老板平时不见客,您稍等,我去将人请过来。”
片刻,一个腰间盘着赘肉的女人就进来了,扭着腰,嘴巴还未说话,眼睛就已动了起来。
难怪不见客,这一见客杨柳楼的格调就掉回了百花楼。
她人自来熟的紧,往堂倌未沾的椅子上一坐,道:“这位贵客,我就是这的老板,不知您找我何事啊?”
“史妈妈,”辛渊道,“您可知道丽妃?”
既是老板,辛渊就直来直往了。
那女人听见这称呼蓦地一愣,自从百花楼改了名字,她就没在窗明几净的地方听见有人这麽叫她了,竟然觉得有点亲切。
史妈妈装作很为难的样子,辛渊照例将金叶子一推,史妈妈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她道:“客官,我跟你说的都是秘闻啊,可不能往外传。”
“史妈妈放心,在下只是自己对这些秘闻感兴趣而已。”
她身子往前一探,放低了声音像两人之间说小秘密一样,道:“您既然知道我叫史妈妈,我也就不遮着掩着了,我们百花楼从前说好听点儿供姑娘们卖艺,难听点,就是青楼。”
看她那神色,可不觉得难听,反而有种自豪之感,也是,哪家青楼里出了这麽个帝妃不觉得长脸?
辛渊只摇着扇子凝神听着,可不跟史妈妈凑到一堆去,史妈妈便将身子收了回来。
“那天真真是我亲眼看见的,”她腰一弯,声音一低,不管不顾得说得有声有色,“那时候丽妃只叫做依依,游船时给客人弹曲呢,客人听得高兴了,回来就要依依照顾。”
这里照顾是什麽意思大家都知道。
“客人都准备好了,外头来了一位姓萧的公子,说是找方才外头弹琴的女子。这可不就是依依吗,可咱们出门玩耍,也是讲先来後到的,那自然是不行。”
史妈妈咽了口唾沫继续道:“萧公子是不差钱的主儿,愿意出三倍的价钱,不过那客人可也不缺钱,反而还有点生气,那公子愣是出到一百倍,才将依依抢了过来。”
“後来那萧公子几乎每晚都来,就是不来,也要将钱付上,不要依依陪其他人,据依依说,萧公子什麽都没做,只是让依依陪着喝两杯酒。萧公子好几次都提出要带依依走,依依始终不愿意,萧公子不得已亮出来皇帝的身份,依依还是拒绝了。”
史妈妈口边白沫子都出来了,辛渊倒了杯茶过去。
“我们依依有一桩心愿未了,说什麽都不松口,萧公子持续了整整一年,终于将依依打动了,跟她入了宫。”
据辛渊所知,那个时间的皇帝即使有精力,也不会有时间用一整年去打动柳依。
这里面虽然也有一些吹嘘的成分,比刚才那个靠谱多了。
辛渊眼睛一瞥,看到了拿着一个坛子的蔡画。
打听得差不多了,他直接问到他最想知道的问题,“当时丽妃的愿望是什麽?”
史妈妈张嘴就要一扯,听辛渊道:“丽妃是不是有过一个孩子。”
史妈妈张着嘴当场石化。
这已经不能算是秘闻了,是秘密中的秘密了,知道这件事现在只有两个了,一个是丽妃,一个就是她。
她下意识想否定,这传出去说不定是要被杀头的,就是天子一怒,株连九族都未尝不可。
可辛渊已从她的反应中知道了答案。
蔡画就要上来了。
“您放心,我只是对这些秘密感兴趣而已,不为别的。”
辛渊拿出一把金叶子,史妈妈的脑子已经不能思考了,她只是遵循身体看到钱的本能动作,摊开掌心接了过来,只听辛渊道:“今天的对话,你我之外,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史妈妈这时候更加确定了他不是一般人。
她出去後,辛渊将她用过的杯子收了,安安静静的等蔡画。
等了一会儿子,人还没进来。
辛渊起身,将门一打开一具软软的身子倒在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