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里萝瞪他:“谁勾你了?是你自己非要黏上来,我什麽都没做。”
“你在我身边就是在勾我。”林雾行笑着亲她。
这一夜,林雾行终究是得偿所愿抱着她睡,方里萝又是听了一夜的枕边风。林雾行说她身上香得很,他就是看见了肉包子的狗,闻着味就来了;说她身上暖和得要命,他只有跟她在一块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说他这些日子有多想她,想得他抓心挠肝的。
方里萝算是发现了,这人看起来温润如玉,实际上是一把弯刀,刀刃划你一下,刀尖再勾你一下。
这一夜,两人一个说,一个听;一个亲,一个被亲,都没睡好。
丢也丢不掉,赶也赶不走。方里萝无奈只能带他上街买床大点的被褥。现在的被褥只够她一个人睡,夜里两人都不敢翻身。
到了街上,方里萝突然想起来风起和叶落,便让林雾行找找他们,报个平安。
可林雾行说:“昨天我去找你的时候就让他们先走了。”
方里萝:“……所以昨晚你压根没打算走。”
林雾行:“……嗯……啊。”
方里萝没眼看他。
两人在街上逛了逛,方里萝说道:“你都需要些什麽?先买轻便的,被褥走之前再买。”
林雾行想了想,带着她去了一家书屋。
方里萝心想这人还真有闲情雅致,什麽时候都不忘看书。结果林雾行扭扭捏捏地问书屋老板有没有适合新婚夫妻看的那种书。
胆大包天!
方里萝浑身僵住,迈着小碎步偷偷往门口挪,头未动,眼睛却瞥向店老板。
只见店老板眨眨眼,视线在方里萝和林雾行之间来回穿梭。
方里萝礼貌微笑,摇头道:“不认识。”
殊不知她此举颇有掩耳盗铃,欲盖弥彰的意味,店老板彻底懂了,走向书屋的一角,翻出了几个本子。
“看看,不喜欢再换。”店老板脸上的笑容引人深思。
林雾行低着头接过本子,随便翻开一页,看了一眼书上的图案,飞快地合了上去,给钱走人。
走到没人的角落,方里萝怒道:“你买这种书干嘛?”
林雾行的耳朵还红着,低声道:“我不会,先学学,留着以後用。”
还挺好学,不知道该不该夸。
“你不是想过这种事吗?我在你的幻境里都看见了。”
“我……我没想那麽细。真让我去做,我还真不会。”
“……臭不要脸。”方里萝低声骂了一句,红着脸走了。
连着几天,方里萝不敢再和他睡一个被窝。
破房子漏风。这天,林雾行终于熬不住,发烧了。
方里萝调侃他是货真价实的病美人儿,他很委屈:“山上冷,你又不和我睡一个被窝,我就生病了。”
方里萝把拧干的巾子敷在他额头上,摸了摸他红彤彤的脸颊。养尊处优的东山宗少主,现在跟着她住在无名山上的破房子里,挑水烧水,吃饭洗衣都要自己来,每天冻得脸颊和手指头都是红彤彤的,追在她屁股後面求她帮自己暖暖,还要被骂一句臭不要脸。
“跟着我,你受苦了。”方里萝感叹道,“日後我发达了不会忘记你的。”
林雾行一怔,真就摆出了一副受了大罪的样子,笑道:“只要你让我跟你睡一个被窝,再让我抱着睡,最好再亲亲我,我就不算受苦。”
“你到底是发烧还是发骚?”
“我也不知道,脑子好像被烧坏了。”
方里萝哼道:“我看也是。”
无名山上的农家生活平淡又幸福,方里萝觉得他们正在被外面的世界遗忘,而他们自己也逐渐遗忘了外面的世界。
幸福就是这样,总是让人沉沦。
直到雪停之後,念念带来了林渡的口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