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只有经历了死的绝望,才能真正领悟生的可贵。经此一事,他才深有体会。如今,他虽然失去了温馨的港湾,相濡以沫的妻子,以及曾经为之奋斗的事业,但他却重新拥有了生的希望。
他望着远处的灯火阑珊,心中坚定地想着,只要自己能好好地活着,终有一日,这失去的一切都还会再有的。
然而,他不清楚的是,在这夜幕中,有一双眼睛始终在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猎物已经从牢笼里被人放出,它以为自己获得了自由和新生,殊不知,自己正在迈入另一个死亡的陷阱。”
那是一个低沉的女声,她在黑暗中窃笑。
赵景泽沿着街道走着,思绪早已飘到了未来,他在思考着如何开啓崭新的人生。当他走到一处拐角,一个监控无法覆盖到的盲区。
突然,一辆车悄无声息地停靠在他身旁。车门迅速打开,从车上下来两个人,他们动作敏捷,一个人不由分说地将赵景泽按倒在地。赵景泽还没来得及反应,只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死死压在地上,让他无法动弹。
这时,另一个人迅速拿出一支注射器,将里面的液体全部注入赵景泽手臂上的静脉。那冰冷的针头刺入皮肤的瞬间,赵景泽感到一阵刺痛,随後全身发软,逐渐失去了挣扎的能力。
赵景泽被人拖上了车,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最後完全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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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赵景泽再次醒来,他发现自己被透明胶一圈圈缠在一张凳子上。他环顾四周,这里像是一个废弃的建筑,墙壁斑驳不堪,布满了岁月的沧桑印记。空气潮湿得让人窒息,弥漫着一股发霉的异味。屋子的一个墙角,垒着一叠厚厚的旧报纸。
他的正前方还有一台相机,正架在一根三脚架上,镜头正对着自己。他不清楚自己具体身处何方,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恐惧,“这里是哪里?我为什麽会在这里?”
他试着扭动身体,尝试摆脱束缚,结果是徒劳。他根本挣脱不开那些胶带。
听到了屋内的动静,一个女人拿着一把老虎钳和一个文件袋,从门外走进来。她的步伐轻盈,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醒了?”
她的声音异常冷漠和平静,就像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一样。
“是你?你是……王欣然的高中同学?你抓我做什麽?是不是王欣然让你这麽干的?我都已经同意离婚了,她到底还想干什麽?”赵景泽认出了面前的女人,惊恐地看着她,脸上写满不解。
“你的问题太多了,我该如何回答你?”姚佟佟搬了一张凳子,坐到他的身旁,对着他说道。她的表情淡定,眼神锐利,继续说道:“你可能还没搞清楚状况,我抓你不是因为王欣然,而是因为它。”
姚佟佟将一份打印好的题为《提前收回贷款本息通知书》的文件,展示给赵景泽。
赵景泽看到那份文件的标题,以及落款处自己的名字,瞬间慌了。他的脸色变得惨白,额头直冒冷汗,哆嗦道:“你到底是谁?”
“别问我是谁,你只需老实回答我的问题即可。”姚佟佟问道,她的语气坚定而不容置疑,“你对这份文件应该不陌生吧?”
“你怎麽会有这份文件?”赵景泽惊讶地看着姚佟佟,他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麽会有这份文件,这份文件一直只保存在他自己家中的电脑里。“你去过我家?”
“别管这份文件我是从哪里得来的,你只需回答我的问题。你认识这份文件里的贷款人林成钢吗?”姚佟佟指着文件里那个人名问道。
“时间太久,没什麽印象了。”赵景泽不敢直视姚佟佟的眼睛,犹豫了一下,敷衍地答道。
“那我帮你回忆回忆。”说着,姚佟佟张开老虎钳,夹住了赵景泽右手小指上的甲片。
赵景泽恐惧地问道:“你要做什麽?”
“嘘,安静!”姚佟佟一只手捂住了赵景泽的嘴,一只手握紧老虎钳用力地撕扯,生生将他那片指甲拔了下来。
“唔……唔……”任他是个男人也经受不住这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喊了出来。
为了不让他发出声音,姚佟佟捂在他嘴上的手掌又加重了几分力道。
她靠在他耳畔说道:“十年前,有个叫林成钢的农民工将自己所住的龙船阳二单元908室作为抵押,找你办了一笔贷款,用于给孩子治病。可是贷款明明有三年期限,你却在三个月後就给他发了这个提前收回的通知,说是他当时勾错了选项,把三年选成了三个月,本就遭遇家中变故,没有馀钱的他自然还不上,于是你以银行的名义收走了那个房子。现在可有印象了?”
赵景泽不住地点头,眼角因为手上的剧痛而挤出了泪液。
他未曾预料,一个看上去如此阳光温柔的女人,行事风格和手段竟可以如此狠辣。他的全身都在颤抖,再不敢小觑眼前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