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2)
“快搜!”山林里的军兵们淋着雨在四处搜寻着,“方才那骡子从何处来的?”“那骡子从山上下来的,姓祝那厮定在上头!”“对,那姓李的据说习性和猴子一般,最喜住这山里躲避搜查,他可是会武的,兄弟们见了他定要万分小心!”为首军兵大手一扬,“分头搜!今日定要将其抓获,拿下国信司的赏钱!”那军兵分作几股,四散在林里,细细搜查起来。而他们要搜的祝鸿文,此刻缩在那为首军兵的脚边斜坡下,紧捂着嘴,连呼吸都不敢大声。方才李继平骤然丢下他先行回寨,他便牵着骡子小心下了山道。可谁料刚转过一弯道,便见几个军兵呼喝着寻人,紧急之下,他只能舍了那骡子,就近找了个山坳蜷身躲匿了起来。他们怎麽找上这山头的?到底什麽时候泄露了行迹?怎麽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等到成亲这日来?祝鸿文暗自心焦。除了担心自身,他还担心李继平。好在听那军兵话里意思,他们并不知梁家寨的存在。眼下他须得尽快去梁家寨报信,只要李继平与他在军兵搜查之前先躲了起来,自然能躲过这遭。待那动静逐渐远了,祝鸿文小心爬起,只是刚要起身,却见他撑手处不远,一只通体黑褐的反鼻蛇盘着上身正盯着他,时不时吐吐鲜红蛇信,似是恼他惊了它的窝。“啊——!”祝鸿文吓得当即喊叫一声,那声音在此时自然是响彻整个山林。随後汹汹而来的,便是那些军兵的呼喝。“人在这里!发现了!”“快来!”反鼻蛇凶性大发,祝鸿文才喊,它已是一口扑来。前有毒蛇,後有追兵,祝鸿文心如死灰,只能拼命甩了毒蛇,踉跄奔下山去。心想着自己一人被抓也好,总好过连累李继平和梁家寨。山路崎岖,土泥滑脚,不多时,他便被一夥军兵追上了。“祝鸿文,站住!”“别跑!”那夥军兵刚围上祝鸿文,喘息未停,又有另一夥军兵从山下涌上,瞧着两方衣甲迥异,显不是同一拨人。瞧着眼前这行走的金馍馍,两方军兵竟生出诡异默契,谁也不先动,谁也不说话,都怕让对方得了手。祝鸿文喘着气,瞧瞧左边那拨人,又瞧瞧右边…
“快搜!”山林里的军兵们淋着雨在四处搜寻着,“方才那骡子从何处来的?”
“那骡子从山上下来的,姓祝那厮定在上头!”
“对,那姓李的据说习性和猴子一般,最喜住这山里躲避搜查,他可是会武的,兄弟们见了他定要万分小心!”
为首军兵大手一扬,“分头搜!今日定要将其抓获,拿下国信司的赏钱!”
那军兵分作几股,四散在林里,细细搜查起来。
而他们要搜的祝鸿文,此刻缩在那为首军兵的脚边斜坡下,紧捂着嘴,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方才李继平骤然丢下他先行回寨,他便牵着骡子小心下了山道。可谁料刚转过一弯道,便见几个军兵呼喝着寻人,紧急之下,他只能舍了那骡子,就近找了个山坳蜷身躲匿了起来。
他们怎麽找上这山头的?到底什麽时候泄露了行迹?怎麽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等到成亲这日来?祝鸿文暗自心焦。除了担心自身,他还担心李继平。好在听那军兵话里意思,他们并不知梁家寨的存在。眼下他须得尽快去梁家寨报信,只要李继平与他在军兵搜查之前先躲了起来,自然能躲过这遭。
待那动静逐渐远了,祝鸿文小心爬起,只是刚要起身,却见他撑手处不远,一只通体黑褐的反鼻蛇盘着上身正盯着他,时不时吐吐鲜红蛇信,似是恼他惊了它的窝。
“啊——!”
祝鸿文吓得当即喊叫一声,那声音在此时自然是响彻整个山林。
随後汹汹而来的,便是那些军兵的呼喝。
“人在这里!发现了!”
“快来!”
反鼻蛇凶性大发,祝鸿文才喊,它已是一口扑来。前有毒蛇,後有追兵,祝鸿文心如死灰,只能拼命甩了毒蛇,踉跄奔下山去。心想着自己一人被抓也好,总好过连累李继平和梁家寨。
山路崎岖,土泥滑脚,不多时,他便被一夥军兵追上了。
“祝鸿文,站住!”
“别跑!”
那夥军兵刚围上祝鸿文,喘息未停,又有另一夥军兵从山下涌上,瞧着两方衣甲迥异,显不是同一拨人。
瞧着眼前这行走的金馍馍,两方军兵竟生出诡异默契,谁也不先动,谁也不说话,都怕让对方得了手。
祝鸿文喘着气,瞧瞧左边那拨人,又瞧瞧右边那拨人,心中暗想:不能被他们任何一方抓了,不然那藏宝图定被这群不知底细的人搜了去,他唯一将功补过的机会便没了!
想罢,他打算拼死一搏再试一次,眼前却寒光乍闪,祝鸿文本能後退,那刀刃只擦过胸前。
外衣裂开,人皮图顿成两片。
祝鸿文忙护住身前人皮图,却身形不稳,一脚没踩实从山坡栽了下去。几经翻滚後,脑袋重重撞在了的山石上。一声闷响,他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
“姐夫,醒醒,醒醒。”
躺在床上的祝鸿文似乎着了魇,怎麽叫都不醒。两只脚蹬个不停,双手却置于胸前,牢牢攥紧衣衫,嘴里还喊着,“不要丶不要过来…我什麽都没有…”
坐在床榻边的王守义一脸焦急,望向站在一旁的张士诚,“张大录,这…”
张士诚:“我来试试。”
随即,他俯下身去,朝着祝鸿文人中重重摁下。还未待他松手,只见祝鸿文一声闷哼,两眼一睁,醒转过来。
待看清眼前两人是王守义与张士诚,祝鸿文这才慢慢明白自己已然脱困。又察觉胸前的人皮图还在,悲喜交加之下,竟忍不住哭了出来。
另二人见状,知祝鸿文这些日子定是吃了不少苦头,心中各有感慨。张士诚知这对郎舅久别重逢必有许多话要说,便拍拍王守义的肩:“我有事先出去一趟,你们好好团聚。”说完便掩门而去。
屋里只剩这对郎舅。王守义刚想说些宽慰话,可祝鸿文先发了问:“你们如何救我回来的?这又是哪儿?可还安全?”
王守义这才三言两语将金樽楼後的诸事都说与祝鸿文听,“张大录得知国信司的人都往花塔子赶,便第一时间带着我和张家护卫也赶了去。我们找了很久,才在一山脚下一个山洞边上寻着你。”
听王守义这麽一说,祝鸿文才稍稍想起了一些。先前他为了逃避那两拨军兵的追捕,不慎一脚落空滚落山坡,脑袋磕碰了硬物便晕了过去。等他醒来时,只觉脑袋昏沉全身疼痛,也不知身处何处,心里只想着绝不能被抓走。四下林木茂密,举步难行,好不容易摸到个隐蔽山洞,便躲了进去轻易不动,而後数次遇险终未被发现。这样挨了两天,就在他极度虚弱几要晕厥时,恍惚间似听见阿义在洞外唤他,他挣扎着往外爬。只是刚爬出洞口,循着声音站起没走几步,便一脚不稳,栽倒了下去。
想是当时王守义听到了他的动静,才找着了他。祝鸿文稍稍缓神,随即望向王守义问道,“你们有李继平的消息吗?”
“你是说海捕文书上那姓李的吗?他没被抓。”王守义神色如常,可还未等祝鸿文松口气,他又说,“可我听他们说,山上有个什麽梁家寨…说里面的人全死光了。”
祝鸿文一脸不可置信,忙拉住王守义手臂衣衫:“你说什麽?怎麽可能?人怎会都死光了?”
王守义不明白姐夫怎地反应如此之大,如实道,“那日寻你时,我们遇到过花塔子的本地军兵,是他们说山上有个梁家寨。”他顿了顿,“寨子里…遍地尸首,有些还身着黑衣,还有不少弩箭和打斗的痕迹…哦对了,最诡异的是整个寨子都挂着红绸和喜字,好像在办喜事…”
後头王守义再说什麽,祝鸿文已听不进了。本就疼痛的脑袋嗡嗡作响,心中更满是惊惧。怎会如此!李继平丶梁红玉丶狗子,还有寨里的叔叔婶婶…不!不可能!李继平武艺如此高,怎会让人屠了梁家寨?
难不成那些人趁着他们上山取泉时动的手?
祝鸿文满面煞白,只恨不得立刻飞去梁家寨看个究竟。
王守义已看出祝鸿文脸色不对,他小心翼翼问道,“姐夫,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