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盛夏快过去了,磨人的炙热到了尾声,连树上的蝉鸣也少了许多。山西省平康镇的一间两进院子里,那摇椅上躺着个人。他眉头蹙起,眼睛紧闭,不时发出些梦魇的短呓。边上小女孩本拿着摇扇在给爹爹扇风,这下便拿着摇扇的杆子去戳爹爹的鼻孔,“爹爹,醒醒。”祝鸿文鼻腔一痛,恍然惊醒。“爹爹,你做噩梦了吗?”祝鸿文望着面前的女娃娃,闻到门外传来了令人心安的柴火味,他心里一疼。随即立刻坐起,抱上女儿,来到那竈房外。只见竈房里,他人生中另外两个最重要的女人正站在一起,背对着他说说笑笑。祝鸿文放下女儿,直接冲过去,紧巴巴地拥着婉娘,努力吸攥她身上的所有味道。“都是当爹的人了,害不害臊?”娘在一旁哭笑不得。他又拉着娘亲的手紧紧不放。“方才…方才做了个噩梦。”婉娘拍拍祝鸿文的背,温温柔柔:“怎麽,昨天张家那小子带猫来私塾,又被吓着了?”祝鸿文装作恨恨模样,“对,就是那个小崽子,今日中秋不上课,明日我定要好好打他手板子!”说着,门外却传来了敲门声,祝母嫌弃儿子腻歪,便挣脱了祝鸿文的手,走去院子里开门。她边走近边大声问,“谁啊?”“祝阿母,是我们。”祝母开门看见门外两人,脸上喜道:“红玉,继平,你从东京做生意回来啦?”李继平挺着一张黑笑脸,先送上了一份贺礼,“是啊,祝阿母,今日一早回来的,我不在的这段日子,多亏你们帮我照顾小玉,这是我从东京带来的特産…”“你这孩子不是见外了嘛,咱邻里邻居的,互相帮衬也是应该的。”祝母客套着,还是接了那份礼,又忙道,“快进来,不知道你今天回来,我还让红玉来吃团圆饭,这下好了,大夥儿今天都团团圆圆。”客套话毕,祝母张罗着衆人在院里摆上方桌,将一盘又一盘的菜端了上来。如今祝鸿文在私塾任教,养个一家几口不在话下。酒上了,菜齐了,九分人满,十分月圆。衆人开杯推盏,好不热闹。席间提到红玉的妹子绿珠不在,都有一丝遗憾。祝鸿文只饮酒不语,只眼带笑意地望着…
盛夏快过去了,磨人的炙热到了尾声,连树上的蝉鸣也少了许多。
山西省平康镇的一间两进院子里,那摇椅上躺着个人。他眉头蹙起,眼睛紧闭,不时发出些梦魇的短呓。边上小女孩本拿着摇扇在给爹爹扇风,这下便拿着摇扇的杆子去戳爹爹的鼻孔,
“爹爹,醒醒。”
祝鸿文鼻腔一痛,恍然惊醒。
“爹爹,你做噩梦了吗?”
祝鸿文望着面前的女娃娃,闻到门外传来了令人心安的柴火味,他心里一疼。随即立刻坐起,抱上女儿,来到那竈房外。只见竈房里,他人生中另外两个最重要的女人正站在一起,背对着他说说笑笑。
祝鸿文放下女儿,直接冲过去,紧巴巴地拥着婉娘,努力吸攥她身上的所有味道。
“都是当爹的人了,害不害臊?”娘在一旁哭笑不得。
他又拉着娘亲的手紧紧不放。
“方才…方才做了个噩梦。”
婉娘拍拍祝鸿文的背,温温柔柔:“怎麽,昨天张家那小子带猫来私塾,又被吓着了?”
祝鸿文装作恨恨模样,“对,就是那个小崽子,今日中秋不上课,明日我定要好好打他手板子!”
说着,门外却传来了敲门声,祝母嫌弃儿子腻歪,便挣脱了祝鸿文的手,走去院子里开门。她边走近边大声问,“谁啊?”
“祝阿母,是我们。”
祝母开门看见门外两人,脸上喜道:“红玉,继平,你从东京做生意回来啦?”
李继平挺着一张黑笑脸,先送上了一份贺礼,“是啊,祝阿母,今日一早回来的,我不在的这段日子,多亏你们帮我照顾小玉,这是我从东京带来的特産…”
“你这孩子不是见外了嘛,咱邻里邻居的,互相帮衬也是应该的。”祝母客套着,还是接了那份礼,又忙道,“快进来,不知道你今天回来,我还让红玉来吃团圆饭,这下好了,大夥儿今天都团团圆圆。”
客套话毕,祝母张罗着衆人在院里摆上方桌,将一盘又一盘的菜端了上来。如今祝鸿文在私塾任教,养个一家几口不在话下。
酒上了,菜齐了,九分人满,十分月圆。衆人开杯推盏,好不热闹。
席间提到红玉的妹子绿珠不在,都有一丝遗憾。祝鸿文只饮酒不语,只眼带笑意地望着自己的所有爱人亲人好友,仔细听着她们说每一句话。有意思的没意思的,就连一声叹息,他都珍如拱璧。
很快,他醉了,醉倒在衆人的欢颜笑语中。李继平将他抗进了屋里,盖上被铺,又回了席。
窗外的月光沁进屋里。风起,窗旁的书卷被风轻轻吹起,不知怎的竟吹下了一张白宣。
白宣飘飘摇摇落到地上,那上面提着——
梦里不知身是客,浮生如寄往事空。
***
同一轮明月下,西北方的营帐里,梁绿珠也在与军士们一同吃着团圆饭。
正大快朵颐,忽听帐外来人大声喊——报!机速房密函来报!
梁绿珠急放下酒杯:“快呈上”
那密函呈上来了,她打开一看,只有两行——外军于中秋来袭,落笔处标着:机速房柳剑英。
军中素来禁酒,可中秋之夜,将士们无法阖家团圆,梁绿珠便破例允每人三杯小酌。
此时她端起酒杯,环视帐中将领,大声道,“诸将士们!中秋佳节,我等虽无法与家人团聚,但能与同袍共饮,守身後之万家灯火,也是人生快事!喝完此杯中秋酒,与我一同披甲杀敌,誓守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