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3)
就在徐夥计将苏家姐弟之事全告与孔拔时,雄县县狱大牢里,祝鸿文正坐在勘厅中央,再审苏元立。“我说了很多次了,我姐夫没有走私。你不要白费力气了。”苏元立声音高亢。祝鸿文望着苏元立,平静地打断了他的话:“今日下午,我和苏元圆聊了许久。”突地听到自家姐姐的名字,苏元立一滞,本想开口问,又想起昨日审讯时这姓祝的诓他姐夫入了狱,这是又想再诓他一次?他脸色一沉:“你把我当什麽蠢人吗?一而再再而三地诈我!”祝鸿文笑了,他挥挥手,身後的王守义便递上了苏家账簿。祝鸿文举着那账簿道:“你姐姐主动约我在苏瓷宝斋见的面,她说要和我做一桩生意。此物,便是她的诚意。”紧接着,祝鸿文将那账簿往案台上一丢,账簿便斜斜地躺在苏元立面前。待看清那账簿上熟悉的笔迹,苏元立紧望着祝鸿文,“她…要和你做什麽生意?”“她想用这个账簿,换你平安。”祝鸿文顿了顿,“可是我说,单单这本账簿不够,还需要你的配合。”苏元立沉默了,良久後才道:“谁知道这账簿是不是你偷来骗我的。”祝鸿文又朝後勾手示意,王守义将那红木匣子推到苏元立面前:“账簿我姐夫能偷,这东西,我姐夫上哪里偷去?信不信我姐夫,你看了再说。”苏元立将信将疑地打开了红木匣子,待看见那卧在锦缎上的金玉玦,他浑身一震。少顷,他取出那金玉玦,摸着玉面那个"立"字小篆,不可置信地擡起了头,望着祝鸿文,一言不发。祝鸿文:”她说,你见了此物,必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此时的苏元立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安静。他渐渐地闭上了眼。又过了良久,他才力竭似的道:“我没什麽好说的。”祝鸿文一看便知,此刻再强逼苏元立已是无用,他须得换种法子才行。他沉思片刻:“你很清楚,这桩走私案已经捅到了官家面前,总要有个人出来顶罪。你有没有想过,这个人可以不是你,也可以不是你姐夫孔拔?”苏元立眼睛一睁,望着祝鸿文。祝鸿文见有效,便继续说了下去,“你姐姐来寻我时,我实在意外,因为我想了…
就在徐夥计将苏家姐弟之事全告与孔拔时,雄县县狱大牢里,祝鸿文正坐在勘厅中央,再审苏元立。
“我说了很多次了,我姐夫没有走私。你不要白费力气了。”苏元立声音高亢。
祝鸿文望着苏元立,平静地打断了他的话:“今日下午,我和苏元圆聊了许久。”
突地听到自家姐姐的名字,苏元立一滞,本想开口问,又想起昨日审讯时这姓祝的诓他姐夫入了狱,这是又想再诓他一次?他脸色一沉:“你把我当什麽蠢人吗?一而再再而三地诈我!”
祝鸿文笑了,他挥挥手,身後的王守义便递上了苏家账簿。祝鸿文举着那账簿道:“你姐姐主动约我在苏瓷宝斋见的面,她说要和我做一桩生意。此物,便是她的诚意。”
紧接着,祝鸿文将那账簿往案台上一丢,账簿便斜斜地躺在苏元立面前。
待看清那账簿上熟悉的笔迹,苏元立紧望着祝鸿文,“她…要和你做什麽生意?”
“她想用这个账簿,换你平安。”祝鸿文顿了顿,“可是我说,单单这本账簿不够,还需要你的配合。”
苏元立沉默了,良久後才道:“谁知道这账簿是不是你偷来骗我的。”
祝鸿文又朝後勾手示意,王守义将那红木匣子推到苏元立面前:“账簿我姐夫能偷,这东西,我姐夫上哪里偷去?信不信我姐夫,你看了再说。”
苏元立将信将疑地打开了红木匣子,待看见那卧在锦缎上的金玉玦,他浑身一震。少顷,他取出那金玉玦,摸着玉面那个"立"字小篆,不可置信地擡起了头,望着祝鸿文,一言不发。
祝鸿文:”她说,你见了此物,必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可此时的苏元立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安静。他渐渐地闭上了眼。又过了良久,他才力竭似的道:“我没什麽好说的。”
祝鸿文一看便知,此刻再强逼苏元立已是无用,他须得换种法子才行。他沉思片刻:“你很清楚,这桩走私案已经捅到了官家面前,总要有个人出来顶罪。你有没有想过,这个人可以不是你,也可以不是你姐夫孔拔?”
苏元立眼睛一睁,望着祝鸿文。
祝鸿文见有效,便继续说了下去,“你姐姐来寻我时,我实在意外,因为我想了许久也想不明白,为什麽一个已经为夫家生儿育女的女人,会愿意用自己丈夫的性命换弟弟平安。我当面问了你姐姐这个问题,你知道她是如何回我的吗?”
苏元立呆呆地望着祝鸿文。他知道姐姐为何这样做,可是他说不出口。
祝鸿文:“她说,祸首另有他人。她说,她信天理昭彰!可是天理昭彰是要自己求来的,你姐姐为你求了,你呢?她在孔拔和你之间选了你,甚至在整个苏家和孔家的前途面前还是选了你。你心里清楚,这对你姐姐有多艰难。你别辜负她的良苦用心。”
苏元立眼睛又闭上了,闭了很久。再睁眼时,他的眼眶已经红了,“你想知道什麽?”
祝鸿文:“我想知道,是谁借你苏家青白瓷走私铜器?”
苏元立望着他,答道:“就我这麽多年知道的,通判韩家的侄子马大良,金樽楼和钱来坊的钱老板,我手上虽无确凿证据,但是这两人绝对逃不脱干系。”
祝鸿文沉默了,这钱老板倒是好办,可马大良是通判内侄,轻易动不得。他继续问:“他们是如何借你苏家走私的?铜器又是从何而来?”
苏元立:“每月都有人将青白瓷样式的铜器送到苏瓷宝斋,等榷场要货时,我们就把这些铜器和正常货物一起运过去。他们做事很谨慎,连我都不知道具体哪天会来货,都是孔拔提前半天告诉我,我再赶回仓库盯着。”
祝鸿文:“我看过你苏家账簿,他们利用青白瓷走私铜器也有四年往上,这四年你真的一点没发现什麽?”
苏元立沉吟:“自然是有的。我曾派人跟踪那些运货人,他们一路跟到西郊,可是都在路过一个红墙道观後便跟丢了。”
此话一出,祝鸿文脑中立刻浮现出今晨被追杀时所看到的那红墙道观。他接着问,“你手下人可进红墙道观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