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8)
雄县城廓呈方形,分南北城。北城近白沟河,多为庙宇,城墙侧有引马洞可联通外部。南城则为百姓居住之核心区域。因此,雄县北城门常年关闭,今日更不例外。而此时南城门内外,则挤满了要出城与要进城的百姓。“已经卯时了!怎麽还不开门!”“是啊,都关几天了,快开门!”那城墙上的巡城兵朝底下看着,只见几个官兵合力擡了两碗大缸放在那百姓与城门中间,缸里都放了水瓢。待一切准备就绪,那钟鼓楼传来击鼓声响,他朝着底下人大喊一声:“卯时到,城门开!”立刻便有四名长行从城墙侧小跑出来,在城门横木闩处分点站定,一声“起”,那四名长行便同时抗起了横木门闩。城门大开,一堆百姓瞬间涌了上来。“诶!别挤别挤!排队!”孙长行喊着,“都把公凭拿出来,没有公凭不能出去!”那群百姓骂骂咧咧地排成几条长队,纷纷把公凭掏出捏在手中。一猎户挤在最前头,将公凭往孙长行手中一递,“官爷。”孙长行盘查了几句,见其是雄县本地人,便手朝水缸一摆,“去洗个脸。”“诶。”那农户便老实去缸里拿了水瓢,往脸上泼,“官爷,您看,我脸上没东西。”孙长行回头比照城墙上贴着的硕大肖像,眼前人确非通缉犯,便把公凭递回,“下一个。”等柳剑英赵延祚驾马赶到城南门时,百姓已是井然有序地出城丶进城。“不管李继平如何引我们注意,每个出城的人都要仔细核查。”柳剑英在马上望着城门口乌泱泱的百姓道。赵延祚:“你放心,昨夜罗兄亲自布置,定不会让那俩人逃出雄县。”柳剑英:“城内有在继续搜捕吗?”赵延祚:“自然没停过。”自那日斩杀辽谍吴老财後,柳剑英心中实在不爽快。她恹恹地应了声,可她眼睛却牢牢盯住每一个洗了脸打算出城的百姓。直到一男子与守门长行起了争执。“官爷,我都说了我脸上受了伤,敷了药,不能碰水,你要我说几遍?”那男子不耐道。孙长行前日值班,昨日值班,今日起了个大早又要值班,再加上那王媒婆说素娥回绝了自己,心下好不爽快,便想把这…
雄县城廓呈方形,分南北城。北城近白沟河,多为庙宇,城墙侧有引马洞可联通外部。南城则为百姓居住之核心区域。因此,雄县北城门常年关闭,今日更不例外。而此时南城门内外,则挤满了要出城与要进城的百姓。
“已经卯时了!怎麽还不开门!”
“是啊,都关几天了,快开门!”
那城墙上的巡城兵朝底下看着,只见几个官兵合力擡了两碗大缸放在那百姓与城门中间,缸里都放了水瓢。待一切准备就绪,那钟鼓楼传来击鼓声响,他朝着底下人大喊一声:“卯时到,城门开!”
立刻便有四名长行从城墙侧小跑出来,在城门横木闩处分点站定,一声“起”,那四名长行便同时抗起了横木门闩。
城门大开,一堆百姓瞬间涌了上来。
“诶!别挤别挤!排队!”孙长行喊着,“都把公凭拿出来,没有公凭不能出去!”
那群百姓骂骂咧咧地排成几条长队,纷纷把公凭掏出捏在手中。
一猎户挤在最前头,将公凭往孙长行手中一递,“官爷。”
孙长行盘查了几句,见其是雄县本地人,便手朝水缸一摆,“去洗个脸。”
“诶。”那农户便老实去缸里拿了水瓢,往脸上泼,“官爷,您看,我脸上没东西。”
孙长行回头比照城墙上贴着的硕大肖像,眼前人确非通缉犯,便把公凭递回,“下一个。”
等柳剑英赵延祚驾马赶到城南门时,百姓已是井然有序地出城丶进城。
“不管李继平如何引我们注意,每个出城的人都要仔细核查。”柳剑英在马上望着城门口乌泱泱的百姓道。
赵延祚:“你放心,昨夜罗兄亲自布置,定不会让那俩人逃出雄县。”
柳剑英:“城内有在继续搜捕吗?”
赵延祚:“自然没停过。”
自那日斩杀辽谍吴老财後,柳剑英心中实在不爽快。她恹恹地应了声,可她眼睛却牢牢盯住每一个洗了脸打算出城的百姓。
直到一男子与守门长行起了争执。
“官爷,我都说了我脸上受了伤,敷了药,不能碰水,你要我说几遍?”那男子不耐道。
孙长行前日值班,昨日值班,今日起了个大早又要值班,再加上那王媒婆说素娥回绝了自己,心下好不爽快,便想把这股气儿全撒了出来,声音也响了起来,“我也告诉你!你今天不洗脸就别想出城!”
“什麽鸟兴,爷爷我告诉你,这城我今天出定了!”那男子竟如此豪横。
“腌臜泼才,你想死吗!“孙长行怒极了。
眼看着二人即将打起,柳剑英飞身上前,喝止住二人,“住手!”
那豪横男子脸上的确包了纱布,一见来人是女将,下意识地辩解道:“将军,我可以揭开纱布给您看,我脸上真上了药,不能碰水。”
“我知道。”柳剑英只一瞥那男子,此人两眼间宽异常,身五尺不到,摆明了不可能是祝鸿文或李继平,她望向孙长行,“公凭若是无异,放他出城。”
孙长行也愣,竟道:“可他没洗脸啊。上头的命令是要洗了脸,核对是不是逃犯。”
柳剑英枪指城墙上的海捕文书,问:“你告诉我,逃犯多高?”
孙长行一滞,“六尺。”
“那你觉得人的身长能缩吗?逃犯会锁骨功吗?”
“我哪里知道…”孙长行此时想起这女将是谁了,他嘴巴一撇,将那豪横男子放出了城门,继续不耐地盘查下一个。
诸如此类事情越来越多,那些守门的长行越发倦怠。
直至巳时,一骑快马朝着城门这边飞驰,待近了,那人下马跑向柳剑英赵延祚,“禀二位指挥,北城引马洞附近着了大火,城内半数官兵赶去救火了。”
赵延祚当即望向柳剑英:“果真如你所料。”
柳剑英一凛:“暂停放行,换城防!”
所有长行们被国信司的人接替。可仔细盘查了一个时辰,却仍未见异常。
待到午时,又有一骑快马从北边赶了过来,“禀指挥,永定街发现疑似逃犯。”
柳剑英正欲夹那马腹,谁料又来一骑快马,“禀指挥,易阳街的客栈里也发现了两个疑犯。”
“怎麽回事?”赵延祚蹙眉道,“去把那三人都带过来!”
柳剑英的神色越发凝重。她望向雄县城墙,日头高挂,城墙在阳光下泛着刺眼的白,不知为何,心中不安渐渐放大。
等了片刻,国信司的人终带了三个昏迷的疑犯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