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陷入回忆,声音发紧:
那晚特别冷,寒风割脸秦淑裹得像个粽子出门。她不敢跟太近,眼见张宏伟和周然进了一栋破旧大楼。
电梯指示灯停在13层,不动了。
秦淑退出来仰头望去,整栋楼灰蒙蒙的像蒙着尸布,偶尔有乌鸦嘶哑掠过。更令人不解的是,秦淑缩在墙角从天亮蹲到天黑。整栋楼没亮一盏灯,活脱脱一座鬼楼。
她冻得哆嗦啃着冷馍。快九点了绝望回家,却发现张宏伟竟已在家!
张宏伟看到秦淑回来,劈头就问:“咱娃你都不要了?跑哪耍去了?”
当时秦淑诧异的很——明明他没有出来!人却都已经到家了。这件事就像一团雾,一直存在秦淑的心里。
直到後来某一天,周然又来家里,两人关在房间里嘀咕许久,电视声开得震天响。秦淑贴着房门偷听,只能捕捉到一些零碎的字眼:”她。。。。女人,咋办?”
这团迷雾堵在心口,秦淑与张宏伟躺在一张床上却各怀心事。秦淑想到两人已经很久没有同房,自然而然的把这些字眼放大,串起了心中的另一段故事——张宏伟,出轨了
一个月後,周然再次来到家中。秦淑继续跟踪,熟门熟路的走到那栋大厦门口。电梯依旧停在了13层。
趁着天亮秦淑饶了大楼一周,并没有发现其他的出口。故事就像周而复始一样,酒店一到,她着急忙慌的回家——张宏伟竟然又在家。甚至还把自己的外衣裤都洗好了!秦淑瞬间崩溃,揪住他的睡衣歇斯底里的喊:“你是不是外面有女人!”
张宏伟异常冷漠,眉眼疲惫的甩开秦淑的手,“莫烦老子,他娘的累得狠,没那狗屁闲心!”
陆骏笔尖停住,“会不会您看漏了,或者他其实下来您看错了?”
“陆警官,我当时也这麽想!”秦淑急切道,过了几天,我又跟去。打了十二分精神,憋着劲要抓现行!等着上去就给奸夫淫妇两个耳刮子,我死盯着电梯,数字就一直钉在了13楼。没人上也没人下!熬到十点,我小跑回家。。。”声音发颤,“他…他又在屋里了!”
这件事成了秦淑心里的一颗定时炸弹。终于有一天,张宏伟在厨房剁骨头。秦淑实在按耐不住情绪从背後抱住他,声音发着颤,“老张,远东一楼那电梯。。。为啥停在13楼?你和周然。。。到底都干啥去了?”
张宏伟浑身一僵。
门铃骤响,门口传来周然的声音。
张宏伟“当啷”把砍骨刀剁进砧板,一把调高油烟机的轰鸣。他猛地转身捂住秦淑的嘴,将她死死抵在厨房门框上。那双眼睛狰狞可怖,声线压低像在嘶吼,“不想全家死绝,就他妈当不知道!”
秦淑瞳孔放大视线越过他肩头,正对上砧板上高高立着寒光闪闪的刀锋!那一刻,枕边人形同恶鬼。
秦淑思绪慢慢回拢,拢了拢衣袖。想起来仍旧不寒而栗,“他那双眼像是要吃人。”她深吸一口气,“後来,我们离婚了。他说孩子的病就包在他身上,把我们安顿到美国。可孩子。。。孩子五年後还是走了。”
“对了。”林翊想起一件事,划开手机调出一张照片。指了指最边上的一个人,指向边缘一个被撕得只剩残影的人形,“这个人,您有印象吗?”
秦淑凑近了细看,脸色微变,“这…像是…可他失踪快三十年了…活不…”
“他有家属吗?”林翊追问。
“有个女儿,刚才就在。。。”秦淑话音刚落,大门“咔哒”一声被推开。“秦姨!您爱喝的老酸奶,跑了两公里才…”轻快的声音戛然而止。
门口,提着两瓶玻璃罐装酸奶的女人,与客厅里的两位警官目光相撞。
来人正是秦淑口中那失踪近三十年者的女儿,也是为张宏伟命案嫌疑人周然辩护的律师——窦微。
林翊不动声色,以了解情况为由请窦微送他们下楼。刚拐进僻静角落,林翊骤然停步,目光如炬:“窦律,您是否欠警方一个解释?”
“解释?”窦微冷笑,“解释我为何在此?还是解释你们为何至今破不了案?”
“请相信警方。”林翊说。
“相信?”窦微嗤笑了声,“你觉得我要怎麽相信?”高跟鞋敲击地面,一步步将林翊逼入墙角阴影,“我父亲失踪了快二十七年,至今渺无音信,当时我报警了。”
“我曾经的未婚夫,查案十几天後。。。”她顿了顿,每个字都带着颤音,“被人发现冻死在烂尾楼前!身体冻成了冰坨,连死亡时间都成了谜!事後呢?你们连‘因公殉职’都不肯认!他才二十三岁!”她胸膛起伏着。
“後来我女儿被绑架,报警有用吗?”她逼近林翊眼前,一字一顿却力透千钧,“林警官,如果是你。。。经历这些。你告诉我,我凭什麽再信你们?”
作者的话
栗奈
作者
04-26
回忆部分想来想去不是很满意T_T准备连夜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