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一起钓鱼吗?失踪的那种
「萧楚女说:“人生应该像蜡烛,从顶燃到底,一直都是光明的。”但我觉得哪有一切顺遂的光明,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问心无愧就好了。」-根据在窦建国失踪现场发现的BB机上最後一条由张宏伟发出的信息内容——“【下午1点,钓鱼。】”,警方随即对张宏伟展开了调查,最终在一家洗脚房内将他找到。邻居们对张宏伟的评价颇为一致——长得倒算周正,但骨子里又贪财又好赌,街坊四邻提起他那个老实巴交的媳妇,无不摇头叹息。审讯室内,头顶一盏老式吊扇有气无力地旋转着。一张笨重的铁皮桌子对面,坐着神色不安的张宏伟。他穿着一件确良短袖衬衫,人造革的黑皮鞋上沾着灰。十指紧握着放在冰冷的桌面上,视线扫过对面两位穿着老式警服的警官,带着压抑的紧张,“警官,我…我是犯了什麽重罪吗?用得着上铐子这麽审我?”两个警官对面坐着张宏伟,面无表情的问着:“张宏伟,5月27号你在哪里?”时间在笔录本的沙沙声中一分一秒流逝。主审的警官索性换了个方向,将一台作为物证的BB机推到张宏伟面前,屏幕上那条黑字信息异常刺眼:“张宏伟,窦建国寻呼机里这条信息,你怎麽解释?是你约的他去钓鱼,没错吧?”“是我发的。”张宏伟咽了口唾沫。“你们平时去哪钓?”“远郊山水库的下游。”他回答得很快。警官默不作声地点点头。张宏伟看着他记录,像是想缓解紧绷的气氛,“钓个鱼,也能算事?怎麽,警官你也要一起钓鱼?”警官的笔尖猛地顿住,悬停在纸面上。他擡起眼,声音不高却对张宏伟来说像块石头砸进死水,“窦建国失踪了。就在5月27号,你约他钓鱼那天。”空气瞬间凝固。警官眼里的笃定,让张宏伟脑子里“嗡”的一声。视线在两个警官脸上慌乱地扫视,堵在嗓子眼的声音硬生生被憋了出来,“你们不会觉得…窦建国失踪,跟我有关系吧?”警官没有擡头,笔尖重新落下,鼻腔里沉沉地“嗯”了一声。张宏伟只觉得七魂吓掉了八魄,手铐哗啦在桌上作响,“警官!天地良心!不是我啊…
「萧楚女说:“人生应该像蜡烛,从顶燃到底,一直都是光明的。”但我觉得哪有一切顺遂的光明,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问心无愧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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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在窦建国失踪现场发现的BB机上最後一条由张宏伟发出的信息内容——“【下午1点,钓鱼。】”,警方随即对张宏伟展开了调查,最终在一家洗脚房内将他找到。
邻居们对张宏伟的评价颇为一致——长得倒算周正,但骨子里又贪财又好赌,街坊四邻提起他那个老实巴交的媳妇,无不摇头叹息。
审讯室内,头顶一盏老式吊扇有气无力地旋转着。一张笨重的铁皮桌子对面,坐着神色不安的张宏伟。他穿着一件确良短袖衬衫,人造革的黑皮鞋上沾着灰。
十指紧握着放在冰冷的桌面上,视线扫过对面两位穿着老式警服的警官,带着压抑的紧张,“警官,我…我是犯了什麽重罪吗?用得着上铐子这麽审我?”
两个警官对面坐着张宏伟,面无表情的问着:“张宏伟,5月27号你在哪里?”
时间在笔录本的沙沙声中一分一秒流逝。
主审的警官索性换了个方向,将一台作为物证的BB机推到张宏伟面前,屏幕上那条黑字信息异常刺眼:“张宏伟,窦建国寻呼机里这条信息,你怎麽解释?是你约的他去钓鱼,没错吧?”
“是我发的。”张宏伟咽了口唾沫。
“你们平时去哪钓?”
“远郊山水库的下游。”他回答得很快。
警官默不作声地点点头。张宏伟看着他记录,像是想缓解紧绷的气氛,“钓个鱼,也能算事?怎麽,警官你也要一起钓鱼?”
警官的笔尖猛地顿住,悬停在纸面上。他擡起眼,声音不高却对张宏伟来说像块石头砸进死水,“窦建国失踪了。就在5月27号,你约他钓鱼那天。”
空气瞬间凝固。警官眼里的笃定,让张宏伟脑子里“嗡”的一声。视线在两个警官脸上慌乱地扫视,堵在嗓子眼的声音硬生生被憋了出来,“你们不会觉得…窦建国失踪,跟我有关系吧?”
警官没有擡头,笔尖重新落下,鼻腔里沉沉地“嗯”了一声。
张宏伟只觉得七魂吓掉了八魄,手铐哗啦在桌上作响,“警官!天地良心!不是我啊!他失踪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那天我压根就没去钓鱼!”
“哦?”警官拉长了尾音,笔彻底停了,审视的目光带着赤裸裸的反问,“没钓鱼?那你那天去了哪?和谁在一起?”
“没有‘们’!就我!就我一个人!”张宏伟急得坐立难安,情急之下连老家口音都飙了出来,“久我!久我!跟他麽得关系啊!”
警官指骨反扣敲了敲铁皮桌面,“张宏伟,看清楚!寻呼机上的内容白纸黑字,是你约的窦建国。现在想不认账?”
“消息是我发的。”张宏伟又急又无奈,指着BB机,“可警官,您讲点道理!要是我发个寻呼机喊人去钓鱼,那人丢了就赖我头上,那这世界上每天得有多少凶杀案?”他试图用夸张的比喻为自己开脱。
两位警官对视了一眼,主审的重新拿起笔:“行。那你说清楚,1998年5月27号,一整天,你究竟在哪里?和谁在一起?”
问到具体去向,张宏伟眼神开始闪烁支支吾吾起来,“我说了,你们不会真去查吧?那地方不太好看。”
“不查也行。”警官干脆放下钢笔,双手抱臂身体後仰靠在椅背上,目光冷峻的看着张宏伟,“那你只能作为窦建国失踪案的第一嫌疑人,暂时留在局里配合调查了。”
“别!我说!我说还不行吗!”张宏伟瞬间蔫了,迫于压力终于吐露实情——原来那天他根本没去钓鱼,而是去了一个藏在居民楼深处乌烟瘴气的地下麻将房。
张宏伟的回忆带一丝懊悔:
那天中午,刚套上那件旧夹克,就听见有人“砰砰”敲门。开门一看,是周然。
“老张!别磨蹭了,赶紧的!我亲戚那馆子里新到了一批南边来的自动麻将机,刚调试好,牌顺得很!稳赚不赔!去试试手气?”
张宏伟知道周然说的那个麻将房,地方不大但生意挺火,哗啦啦的洗牌声和吆喝声不断。周然跟他吹嘘过很多次这新玩意儿的神奇——据说能“调试”,手气再背也能稳赚不赔的赢。
“可是,我约了老窦钓鱼。”周然见他犹豫,拍着他肩膀假意要走:“行吧行吧,那下次,下次!”
可“稳赚不赔”四个字像鈎子一样勾住了张宏伟的心。眼看周然转身要走,张宏伟心里那点钓鱼的心思彻底被麻将勾跑了。他一把拉住周然:“然哥,我去!”
当时通讯不便,BB机只能单向接收信息。张宏伟心一横,反正窦建国是个出了名的好脾气“软包子”,放他一次鸽子也没什麽大不了的,锁上门就跟周然走了。
谁能想到……
墙边那台摇头晃脑的老式绿色铁皮电扇发着噪音,将张宏伟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他猛地伸出被铐住的两只手,语气带着夸张的诚恳,“警官!我要早知道窦建国会失踪,我说什麽也一定去!”
“所以,周然那天一直和你在一起?在麻将馆?”警察紧盯着他问。
“在!绝对在!从下午一点多进去,一直打到晚上十来点才散场!馆子里的人都能作证!”张宏伟头点得像捣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