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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出逃下（第2页）

他们联手制造出同生共死的错觉，放弃求生的责任。不考虑怎麽活，只想着别去死，能有什麽好结果。

他不是她的救赎，她也没能力救赎他。他们没那麽伟大，他们相当虚僞。

十年过去，徐芷柠用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粉饰那场艳遇，绝不承认她只是想在世界尽头找点乐子。

一百万就当学费了，徐芷柠暗想。这笔钱定会石沉大海。顾然会判多少年？身上要是还有人命……那枚戒指上的血迹究竟来自于何处？

算了，不想了。

更多带着强烈粉丝气质的中国女孩聚到公园。几位年纪较大的女孩，开始分发准备用来应援的零食和饮料，安慰其他看上去尚未成年的少女们。

她们似母亲，也似姐姐。

徐芷柠看着那群女孩发愣时，顾然已经从中获利，拿来水和饼干。

“那边发的。”顾然拧开瓶盖，递给徐芷柠。

“我C……”矿泉水瓶上贴着硕大的梁世鑫贴纸，上书“梁世鑫全国守护总站”。

原来那群女孩是梁世鑫粉丝，他还真来东南亚发展了。

这种时刻竟被梁世鑫粉丝接济，真是讽刺。

说不定那群女孩都骂过徐芷柠，开她的盒，抽她的筋，到头来在麻国一震泯恩仇，全成了困在公园的受灾群衆。

她们和徐芷柠本不应是敌人。一方造梦，一方逐梦；一方发光，一方追光。当梦冬眠，当光熄灭，女孩们下线回归日常，大家没什麽两样。

徐芷柠竟从她们身上感受到从未有过的职业使命感。她要尽快解决顾然这摊烂事，回去好好生活，好好工作，争取少辜负些对梦上瘾的女孩。

顾然没再管徐芷柠，继续和那些女孩社交，用令人浮想联翩的谈话换来更多生存物资。看来这是他的职业使命，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只要性别为女，顾然就要缠着人家不放，直至获利。

可惜了。如果顾然再年轻十五岁，收拾一下出道完全没问题。两人席地而坐，瓜分生存物资。顾然将空水瓶投进垃圾箱，梁世鑫公式化的笑容隐入黑暗。

夜已深，电力恢复，但对馀震的恐惧覆盖整座公园，无人离去。

手机信号很差，徐芷柠和顾然被隔离在信息孤岛，谁也不知道头上的提线何时会被再次牵起，引着他们继续完成任务。

“困吗？”顾然扇动领口，锁骨处的淤痕触目惊心。

长衣长裤，妆面精致，看来这是顾然最後一点尊严。他不想徐芷柠通过这些身体上的印记，推理出一个电诈分子的日常生活。徐芷柠心知肚明，没拆穿顾然的小心思。

“不困。”徐芷柠看看手表，已经快凌晨三点钟。

几个莫名乐观的年轻人开始唱歌，从《明天会更好》唱到《北京欢迎你》。有人被鼓舞，有人嫌烦，徐芷柠只希望手机赶快来信号。

公园里噼里啪啦响起信息提示音，有人笑有人哭，徐芷柠等来一堆《红拂夜奔》的工作信息。

剧本初稿已完成。

好的。

潇潇整理的会议记录。

收到。

赵泉60秒语音方阵。

嗯嗯。

李长海那边毫无动静。

“梁世鑫跑了！”几个女孩原地崩溃，“活动取消，他不要我们了！”

方才受过她们恩惠的路人过来安慰。回国机票越来越贵，远超她们对梁世鑫的爱。

徐芷柠陷入自责。

她骨子里瞧不上梁世鑫这种男人，一味旁观他走下坡路。如果她不那麽清高，及时伸手，也许不会有那个跳楼的女孩，更不会有这群困在曼华的粉丝。

蝴蝶效应，现世报。

李长海的信息终于送达，只有两个字，“稳住”。隔了不到三秒，又闯入另一条信息，“在你身後”。

行动小组也在公园里，徐芷柠遥遥相望，他们四人毫发无伤。

“馀震停了，要去我家吗？”

眼见天际泛白，顾然向徐芷柠发出暧昧邀请。

“好啊，你家在哪？”

徐芷柠面无表情，关闭手机屏幕。

顾然搂住徐芷柠，遮挡她的视线。花衬衫之一现身，用眼神警告顾然抓紧时间。

“有你的地方，就是我家。”

顾总盯着那个花衬衫，狠狠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