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克卢坐直身子,赔笑回应:“哎,孟警官,您说。”
“这些档案都是全的吧?”
“全的全的,您放心。有什麽问题吗?”华克卢心里发毛,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个孟警官找到他後,指名要宋秋和吕程铭的所有档案,却不说为什麽。
“没什麽问题。我能见见吕医生吗?有些话要问问他。”
“当然能。我马上打电话。”
华克卢点头,拿起手机拨通吕程铭的电话:“喂,吕医生,不好意思打扰你午休,麻烦你来下小会议室。。。。。。没什麽大事,你先过来再说。。。。。。好,好好,等你。。。。。。尽快。”
孟远峰等华主任打完电话,问道:“宋医生和吕医生平时关系怎麽样?”
华主任有些拿不定主意,孟远峰审视的眼神让他如坐针毡:“倒也没什麽太大的业务往来,吕医生在急诊科,宋医生在我们妇産科,交集不多。会诊的时候可能会碰面,他们两个都是青年医生中的佼佼者。”
“华主任这是在替他们说好话还是?”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华主任连连摆手,想不通这人为何咄咄逼人,索性叹道:“哎呀,其实也没什麽,无非就是吕医生追求过宋医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没什麽的。我怕你怀疑错了人。”
“你还挺精明的呀,华主任!”孟远峰向来都是直来直去的性格,说话没什麽隐晦的。
“孟警官,你们是怀疑宋医生?还是怀疑吕医生?”华主任索性问出了他的疑虑。
“正常调查。”
孟远峰不动声色的用笔敲着桌面,吕程铭追求过宋秋的事情,还是第一次听到,那两人出轨似乎合情合理,这反而加重了对他们的怀疑。
满院的银杏有了渐渐变黄的趋势,这是好兆头。
刘淑怡伏在办公桌前,因为建筑比较老旧不透光,遇上阴雨天气,不得不打开台灯,周身的昏暗将她紧紧包裹住。写完最後一个字,她低头从办公桌右边抽屉找出一个牛皮信封,干巴枯瘦的手抓着几张写满文字的纸,横放折了两次,随後放进信封。胶水涂满封口後,刘淑怡用力压了几下,直到严丝合缝。
她看着桌上静静躺着的信封,轻轻拍了拍桌面,擡手取下老花镜,慢慢起身用拳头砸了砸後腰。椅子被她往後推的时候,发出“咯吱”一声响。
窗外的银杏树在雨中轻轻摇曳。刘淑怡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微凉的夜风夹杂着雨丝,吹动额角银发。她望着不远处那棵最粗最壮快有八十年树龄的银杏树,似乎看到了陆致远站在树下朝他招手。
从那年夏天开始,那个黑不溜秋的男孩儿,被她一路牵在手里,整整走了三十年。
等刘淑怡从走马观花的记忆中回神,看到了银杏树下的那把红色的伞。
“您还好吗?”
“好。”刘淑怡擡头盯着沿着走廊顶上青瓦滴下的雨水。
“致远的事。。。。。。”
“都过去了。”刘淑怡摆摆手,转头看着宋秋:“很多事情,都已经变了,宋秋啊宋秋,你为什麽要来呢?”
“我来看看您。”宋秋情绪很低沉,眉头一直皱着。
“为什麽不早点儿来?”
“我丶我很纠结,我不知道该不该来。我想不通您为什麽一直对我抱有很大的敌意。”
“想不通就别想了。”刘淑怡神色平静:“我退休了,这些年一直兢兢业业的做着这份事业,算下来已经快四十个年头了。我还没规划今後要做些什麽,你有什麽建议?”
“出去旅游,转一转。”
“不想动了。”
“要不去我那里住?”
“算了,算了,我哪里都不去,就守着这里。我一生无儿无女,这里就是我的归宿。”刘淑怡摇头道。
宋秋轻轻点头:“我都不知道您退休了。”
“今天就是最後一天班了。新的院长是之前从这里走出去的一个孩子,这些年一直在打拼,前阵子不知道为什麽,突然打电话说,要来接手这里的事业。”
“上面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