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在老小区门前停下。
江寒冰原本打算明天再来这里看看,但又担心夜长梦多,只得顺着心意继续工作。
小区内部道路两侧种满了树,江寒冰在夜雨中七拐八拐,在这个有上百栋建筑的庞大小区里,找了大概十几分钟,才找到九十二栋二单元。
往上走了六层步梯,江寒冰终于站在了此行目的地门口。蓝底白字的门牌号上写着15。
江寒冰清了清嗓子,敲响大门。
屋里随即发出一阵脚步声,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推开门,有些疑惑的看着江寒冰。
“不好意思,打扰了。”
“你找谁?”中年人两鬓有些许白发,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他穿着黑色西裤和白色衬衫,脚上是一双黑色袜子和拖鞋,看到江寒冰好像在哪儿见过。
“徐老师,市局江寒冰。前段时间因为陆致远老师的案子,去过金桐,您还有印象吗?”
江寒冰话音刚落,徐建就想起来了,连忙让他进屋。
“小冰,小冰!”徐建朝屋里大声喊,嗓门大,声气足。
徐建领着江寒冰进了屋,客气的请到沙发上坐下。从卧室走出一个身高一米七左右的少年。穿着灰色运动裤和运动上衣,在看到江寒冰的瞬间,露出一副吃惊的表情。
“去给江队倒杯茶,再拿点儿水果过来。”徐建吩咐道。
江寒冰看着挪向餐边柜的少年,心想真是巧了,这大概就是徐建的儿子吧。在他和孟远峰调查完山野酒馆去停车场的时候遇到过,只不过这小崽子跑得太快,没抓住。
江寒冰推辞道:“不用了,徐老师,真是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徐建笑呵呵的应道,又从木质茶几上拿起烟递给江寒冰。江寒冰推脱不抽烟,徐建方才作罢。
徐建是金桐高中高三一班的班主任,在人际关系摸查时,曾有过简单的了解,当时徐建赶着去上课,没聊上几句。
徐建家是两居室,进门就是客厅,餐厅正对着沙发。右手边往里就是两个卧室,看起来有九十个平方。
“江队,您这次来是?”徐建身子微侧。
“上次徐老师比较忙,没有说上几句话。夜访而来,是有些事情想要做个了解。”
“江队,你说。”
江寒冰斟酌了一下:“目前案件到了一个关键口子,陆老师的事情想必你们已经很清楚了,但我想问问,陆老师他有没有过其他反常的举动或者情绪?”
徐建不太明白对方的提问,陆致远作为学校英语学科的优秀教师,出事之後,原以为是车祸,哪知是谋杀。现在学校,已经封锁了消息,谁也不敢随便乱说。
“林老师跟陆老师更熟悉一些。”徐建婉拒道。
“我们已经找过林老师几次了,为了调查更全面,更客观,需要走访的老师不止您。”
“我没听说过陆老师什麽不好的事情。”徐建笑呵呵的回道。
江寒冰心里计较一番,觉得还是换个角度问比较稳妥一些,徐建像只老狐狸,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让他有些捉摸不定:“那您可曾听过陆老师的风言风语?”
徐建已经点起一支烟,青蓝色的烟雾在客厅盘旋,他半眯着眼睛:“江队说的是生活作风问题吧?”
“是的。”
“您之前应该调查过,陆老师有个老婆叫宋秋,是仁华医院妇産科的医生,两个人夫妻关系很融洽。”徐建疑惑摇头:“还真没听过这方面的事情。”
江寒冰这次的调查验证,是宋秋出轨的动机。既然宋秋那边儿得不到更多有用的信息,甚至一再的逃避问话,那自然只能从陆致远入手,看会不会是因为陆致远的原因导致宋秋出轨。
“我听说陆老师有段时间心情不好,您作为班主任,对任课老师应该也有所关注。”
“心情还真没怎麽关注,高三教学任务繁重,对于陆老师的私人事情,我真是一无所知。”
“您对他感观如何?”
“轴!”徐建不假思索的开口,他想起陆致远人都已经没了,面色有些挂不住:“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