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他卧房不远的地方,画面里他坐在桌边,埋头在灵智有用论的故纸堆。
“人类不吃饭会死吗?”
平山堂的大练场里,许明宇捡回来的阿猫阿狗四脚朝天,仰躺在地。
“狗不错,猫也不赖。”
“又要去拜师,应该要准备去死了。”
好像没有尽头的狂野,野草像海浪般一层卷一层,一道红线蜿蜒走向远方。
“有趣的符咒。”
相互牵起的手。
“李鹤真是个奇怪的人类,时不时就看我一下,每一次都带着笑。”
抱着石头的手与蹒跚的步伐。
“你究竟是谁?”
“还在相信我?”
一处屋房中,被光明划出的分割线。
“比想象中要久···足够了。”
一个被压抑的气流急速从肺部排出,李鹤猛咳一声,才发觉自己忘了呼吸。
这些都是荼礼的心声。
荼礼是个好孩子。
她从踏上旅程的那一瞬,就准备好了迎接死亡。
不,应该说,从无间逃出的那一瞬间,她就准备好了。
她的身上有一种李鹤看不见的东西。
荼礼留在李鹤身体的神智,将荼礼的生平告诉了他,哪怕知道的过程在现实中只有短短一瞬,压抑而痛苦的感觉却仿佛要延绵许久许久。
是什麽···
李鹤以为自己不会有答案了。
下一秒他会从现实中清醒过来,加入战斗,或许结果便是迎接荼礼的死亡,而他也不能再蹉跎了。
“哥哥。”
热气上涌,冲至脑门,给眼眶蒸出一层雾气。
小礼?!李鹤张口喊道,却没有听见自己的声音,腹部同时一阵刺痛。
他低头望去,只见一双白皙瘦小的手,抓着把皮革刀柄,刀身半边露在空气中,太阳打下来射出刺眼的光,半边则陷在他的身体,鲜血淋漓。
“小礼不怕,我们逃吧。”他听见他的声音说。
是十七年前的那一场祭典。
鹤礼强装冷漠的神情轰然坍圮,断壁残垣之後,李鹤看出了很多,但这真能诉诸于口的只有悲伤。
刀身被毫不犹豫抽出,声音却缓缓落下:“活下去啊……”
“山洞——!山洞——!”
馀淼破声大喊的回音还在耳边,李鹤猛然睁眼,仿佛溺水的人得救般喘上一大口气,又颤抖着放下手来,神经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就作出行动。
“你!”惊愕的声音戛然而止。
什麽!?
李鹤猛然顿首,眼神有些迷茫,对上馀淼惊惧的目光。他想要开口,可从五脏六腑又如火山迸发岩浆般爆出一股热浪,将他的喉口堵了干净。
本藏匿在各处山谷狭缝,预备找个合适时机啓动法阵,全力攻上,却突然被不知何处所起的白雾给扰了半寸步脚。刚探头一查,一股猛烈到熏出泪水的火焰热浪扑面而来!
往上攀升的白雾眼瞅着速度越来越快,被这强烈的红火一轰,登时褪了大半。
“你看起来不太对劲,先在这里呆着!”馀淼快速说道,转身跳下山崖,落地一路急行,双手笼袖又出,朝两侧空气甩出黄符,弹指间燃尽,身後瞬间出现两条血红的线。
眼见着山洞愈来愈近,白雾却更加浓了。突然,一声铁剑相击的剑鸣铮——得穿进馀淼耳中,仿佛那把剑一把扎进了他的脑袋,馀淼沉下眸子,给自己下了净目符,拔剑作出攻势姿态。
“源源!源源!”馀淼大声喊道,他提起所有心力,去堤防四周上方所有状似可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