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那头狼是突然出现的。我一直跟在我爹身後,就算是注意脚下山路,也不至于注意不到。”女孩说,
“直接,跳下去的吗?”荼礼问。
女孩捏了捏下巴,“不知道······”
她答完後,就见荼礼垂眸不语了。她张口无声啊了两下,没发出声音。
她竟然还不知如何称呼这个人···女孩默默道了几声惭愧,刚想开口问她姓名,荼礼就开口了,说话还是一段一段的。
“我之後,就要走了。”
“为何?”女孩说。
荼礼擡眸看了她一眼,刚张口,女孩又道:“你是不是说话不大方便?”
她站起身,跑进里屋,留着的一句话声音由大变小:“我去给你拿纸笔奥!”
看着面前蜡黄的宣纸,与些许毛糙的毛笔,荼礼沉默了会,似乎想到了什麽,嘴角微微弯了弯,随後提笔蘸了墨。
寂静的陋室之中,两个女孩对坐着,一个认真看着,一个认真写着。
她不过写了一句话,倒了纸,女孩伸脖子一看,瞬间抿了抿嘴。
那宣纸上,一句话每个字都写的认真,每个笔画又都犹如虫爬。
-我要去找东西。
“我也想找东西,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
荼礼一脸莫名地看了她一眼。
女孩连忙解释道:“你帮了我,我也想帮你。”
荼礼将纸转回来,又写下几个字。
-你的娘亲会担心。
女孩摇了摇头,“我早已过及笄之年,同家母受了三年所谓的山灵惩戒,之後无非是举家迁到别处,可家父死在这埋在这,至今尸骨残缺···”
荼礼心下明了,写道:我会帮你找回来的。但跟着我一起,会遇到危险。
“你哥哥跟你一起吗?”
荼礼笔顿了顿,摇了摇头。
“那我路上照顾你,岂不正好?”女孩说,“我家中清贫,很小就帮着做家事了,不会拖你後腿。”
荼礼还是要拒绝,那女孩又说:“有些东西,是要自己看,才能看个真切的。”
执笔的手顿了又顿,终于,荼礼擡头,轻轻嗯了一声。
女孩双手置于腿上,闻言笑了,笑完,低头斟酌片刻,擡头道:“那个,我叫李清许,你呢?”
荼礼第一次单独被人正儿八经地问姓名,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墨水沿着毫毛,凝聚在笔尖。
李清许倾着身子等她落笔,却见一团晕开的墨。
故作没事的坐正了身子,内心轻轻叹了口气。
“礼···”
她眨了下眼,见面前的女孩再次开口,嗓音清亮:
“叫我,小礼就好。”
李清许试探地开口:“礼仪的礼吗?”
荼礼眨了眨眼,眼中闪过一丝犹豫的神色後,开口道:“贺礼的礼。”
“贺礼……”李清许念着,笑逐颜开,“好,小礼,那你叫我小许就行!”
阳光洒进陋室,金色的尘埃漂浮在空气中。躺在地上的木件被一只小手轻轻拿起,又轻轻放在木桌上。
一个树苗状的木件静静立着,旁边有一道倾斜的影。
“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