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个後门看去,竟隐隐约约能看见那几团黑灰相间的狼相互簇拥,显然是头部共同围着什麽东西。
不顾同伴生死,放弃追击敌人,只为了口甚至没有发芽的种子?
李鹤边跑边想,不一会就看见老乡的大部队。许明宇向他跑过来,面色惨白,连嘴唇都成有些发紫。
“止血xue摁了没?”李鹤问着,朝他背部看去,赫然一道半臂长的撕裂伤口出现在他眼底。
许明宇虚弱地嗯了声,直直倒在他怀里。
“中毒?”李鹤皱着眉问。
大夫点了点头,“你方才跟我说是狼抓的我还不信呢,哪有人会往狼爪里抹毒啊,一不小心就死透了。”
“那这毒能解吗”
“能,但我这没有。”大夫翻找着药箱,“这毒在南城区那常见,是类植性毒。诺,拿着。”
李鹤接过个小白瓶。
“这个能帮他延缓毒的蔓延,”大夫提笔写了几个字,落了款,给了李鹤,“你尽快去南城区拿要这个药就行,比我现做快的多。”
李鹤抱手朝大夫鞠了一躬,“多谢。”
大夫背起药箱,闻言却摇了摇头,朝他的手拍了两下,道:“不,是我要谢谢你们。这些东西我们这个年纪的大人都避如蛇蝎,你们这些孩子却看不见似的,或者说看见也会装看不见,都冲在我们前面。我们躲在你们身後,享受着你们带来的生活,能尽我所能帮着你们就好,哪在担得起一句谢。”
李鹤看了眼床上的许明宇,道:“如果你这麽跟他说,他会说:‘因为知道身後有你们,所以我才有走在前面的胆子’。”
“是吗?”大夫看着他。
“我们都是。”李鹤笑道。
大夫笑了笑,“那我们永远都在你们身後,保证你们回头就能看见。走了。”
李鹤在他身後,又行了一揖後,转头打开白瓶,一点点朝许明宇背上的伤口洒去,听见门口又传来脚步声,以为是大夫忘了什麽,边转头边说,“是忘了什···荼礼?”
李鹤第一反应是怕吓着她,连忙挪了挪凳子,将荼礼拦在他身前。
两人对视了一会,荼礼才叹着气似的说,“我不怕。”
虽然知道她灵根有缺,对什麽事都有些迟钝,但还是会下意识地……
李鹤挪了回去,把最後的部分收了尾,回头看荼礼,荼礼手掌搭在许明宇的手臂上,垂着眸不知在想什麽。
有时,李鹤会忘了她灵根尽毁,并不迟钝,只是性情冷淡。
“我要出去一趟,你陪着许师兄,好吗?”
荼礼看了他一眼。
几日下来,李鹤习惯了她这样的回应方式,拍了拍她的头。
路上他喊了馀淼他们去陪着荼礼一起照顾许明宇,馀淼估计听人说了几句,问:“大师兄就你一个人去吗?不用帮忙吗?”
“···我就去取个药,放心。”
“真的吗?南城区那现在好危险的——”
李鹤直觉他听的那几句肯定有添油加醋的成分,无法,只好说,“正源,你和我一起去?”
馀淼立马亮晶晶的眼神看着身旁的人。
“······”曲正源无声叹了口气,“知道了。”
“是要劝我修炼上进点还是做事热情点?”曲正源负着手,边走边问。
李鹤啊了一声,笑了:“不是,我又不是师傅。”
过了一会。
“这些东西都凭你心意,你想怎样就怎样,师傅也只是恨你这块钢非要当块铁,没别的意思。”李鹤说。
曲正源没说话。
“我只是觉得,对明宇你俩肯定都上心,但对荼礼,你应该什麽都不会管。”
曲正源忍不住朝一旁的屋上看了一眼,说:“你的意思是馀淼现在和荼礼呆在一起?”
“不然——”
‘哒’瓦片被踩动的声音。
“······”
李鹤擡头,只见屋檐上漆黑的身影跳下来,落在他们前方的地面上,侧头看着他们,浅色的眸子在月光下,更透明了。
“···你早就知道干嘛不说?”
“感觉上不构成威胁,放任发展观察一下。”
“我有时候很真诚地觉得,你讨厌除了馀淼外的每一个人。”李鹤说完,见荼礼不顾他俩,自己向前走了,马上跟了上去。
曲正源看着他俩的背影,敛眸笑了下,“是所有人里,最讨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