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卷舒侧过头与他对视一眼,话到嘴边张开就来:“夸你呢,剑眉星目,一身英气。”仿佛刚才说话的不是她一样。
……他一不聋,二不傻,真是不知道怎麽接她这话,捏着杯子列了个笑。
任卷舒撇嘴,皱了下眉,怎麽笑的这麽丑?她好心提醒道:“你不必非要笑一下。”
同其尘不再理她,专心吃饭。
那些莺莺燕燕的地方,同其尘定是不会去。任卷舒选了家有说书人的茶馆,雪芽不挑,她选啥就是啥。
可这说书人讲的故事,她不喜欢,是些降妖除魔的英雄事迹,这里面的妖都犯了滔天大罪。就连人妖相恋,所有过错全推到妖身上,是妖蛊惑人心智,让人不清醒。
放屁,怎麽不说是那人贪图美色,色迷心窍。在这说书人嘴里,妖都是恶妖,一棒子打死才解气。
这台下的听书人也是连连叫好。
听的心烦,任卷舒偷偷溜出去,怎麽不讲那些做好事的妖?妖界讲的故事里,还有人做的好事呢,到了这可好,妖都成了十恶不赦。
在外溜达一圈,这气也没了,任卷舒远远看着茶馆,一眼就瞅见了站在窗边的同其尘。
站的跟块招牌一样,她左右回头瞧了瞧,又对着他指向自己,一脸疑惑‘瞅我呢’?
同其尘没有任何表示,动都没动一下,任卷舒放下手,算了,他脑子不好使。
她背着手朝茶楼走,没再搭理他。
门上挂着的草珠门帘,她低头掀开,没想到把一男子掀到了怀里,任卷舒扶着人轻咳两声。
这人身上的草药味真呛人。
男子急忙撤开,手帕捂着口鼻轻咳,“抱歉。”
任卷舒看清面前的人,面容白皙少了些血色,眼眶凹陷带着病态,但是眉眼间还算清秀,举止间像是富贵人家的公子,估摸着年龄二十多岁。
可惜了,是个病秧子。
“没事儿,你还好吧。”任卷舒掀着珠帘瞧他。
“无碍。”手帕从嘴边拿下,他擡眼看她,“长年老病,吓到姑娘了吧。”
“哎!前面的走不走。不能走路,就别出来碍眼,晦气。”男子身後的人嚷嚷着。
任卷舒见状掀着珠帘,身子往一旁侧了侧。
“谢谢。”
等他出来後,任卷舒倏然松开手,门帘砸到後面那个大嗓门身上,疼的他在那乱叫。
见此,男子一脸病态中多出些许笑意,“那在下先告辞了。”
“好,你当心着点。”
男人眉眼含笑,看了她一眼,作揖告别。
看他上了前面马车,任卷舒才转身,回首间,瞥到地上掉落的青色玉佩。
任卷舒伸手捡起,玉佩上都带着一股草药味,转身时,那马车已经不见踪迹。
手指转着玉佩回到二楼,这时,说书人已经换了个故事,讲的四年前平江城一位善人,在发洪水期间用尽家财,从外地调运粮食救济人们。
她坐下,品了口茶。
同其尘看了眼她手中玉佩,开口道:“可是追查到了什麽?”
“没有啊。”任卷舒摇头,“就去下面溜了一圈。”
他又扫了眼那块玉佩,没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