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卷舒回想之前,燕辞归说的没错,青纹剑最开始的确是个臭脾气,不让碰。
这剑何时转的性?
“姑娘移步这边来吧,我给你看一下伤势。”
被药师打断了思绪,任卷舒回过神,应了声“好”,跟他回到屋中。
燕辞归行动不便,在门外蹦跶了两下,“药师,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你把这些布条拆了吧,药师,我这样没法行动啊,药师啊……”
“再缠两个时辰!”
燕辞归在外面嘟囔几句,自己住了口。
药师给任卷舒处理完,便出去查看其他弟子。
同其尘依靠柱子,盘腿而坐。药师说,这样有利于恢复,任卷舒不懂,也没多问,只是远远看了会儿。
半晌,任卷舒起身走到灵久身边,见她躺得安稳,没忍住捏了捏圆鼓鼓的小脸,又将她乱糟糟的发丝理顺,渡了一半妖力给她。
任卷舒撑着青纹剑站起,缓缓走到同其尘身边蹲下,歪头看了半晌。
她见过的俊男美女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单从长相来说,同其尘绝对不是那个最好看的,也不知道为什麽,就是感觉越看越抓人,让她有些移不开眼了。
睫毛真长。
任卷舒伸出手,轻轻拨弄了两下,手指被蹭得痒。
同其尘睫毛微微颤抖,皱起眉头。任卷舒想起魂识快被封印时,同其尘好像抚摸过她的眉心。
想着想着,手指鬼使神差地放在他眉心,蹭了蹭。
“……呆子,有点傻的呆子。”任卷舒嘴里呢喃,手指从眉心划到他眉毛上,“都说不喜欢你了,还不躲远点,傻乎乎地窜过来。说要过情关,眼神倒是收敛点儿啊。”
任卷舒活了三百多年,也不是没遇到过对她倾心的,但好像没遇到过这麽呆的。一开始看着挺聪明的,怎麽到了後面傻乎乎的,还一根筋。
手指顺着鼻梁滑下去,停在唇峰。
任卷舒不知不觉凑了上去,距离越来越近,两唇快要贴上时,她突然停了下来,如梦惊醒般愣住,两人鼻息交缠,让人心里止不住得发痒。
她垂下眼眸,退了回去,又伸手摸了摸他的狐狸耳朵,“还是有点想看你黑发的样子,一本正经的,特别可爱。”
说罢,她一手抚在同其尘胸口,剩馀的妖力几乎全部渡给了他。
恍惚间,任卷舒眼前一黑,险些栽进同其尘怀里,抚在他胸口的手无力垂下,不小心勾住衣领,带出一小支花。
任卷舒干脆坐在他身边,缓了片刻,眼前模糊的画面逐渐清晰。
手心里是一小支山茱萸花,任卷舒愣了下,心头一紧。
山茱萸花被同其尘保护得很好,隐约能感受到一股法力包围。想来已有好几天了,跟卖花娘刚拿出来时相比,几乎没有区别。
任卷舒很喜欢送人东西,回想起来,除了这支山茱萸花,好像也没送过同其尘别的。
……还有那盒送出去又被丢回来的胭脂。
任卷舒没忍住摇头笑了下。
没什麽物件也好,省得他睹物思人了。
任卷舒盯着山茱萸花看了良久,方才没落下的一吻,落下了白色小花上。又悄无声息地将它藏回同其尘胸口。
不看花了,又看回人。任卷舒感觉心口一会痒痒的,一会酸酸的,还有些形容不出来的感觉。
直到应清进来,任卷舒才收回视线。
应清道:“泠河派都已搜查完,我们再去附近查看一圈。你们在此处等吗,还是换个地方?”
任卷舒道:“换个地方吧,在这里关了两天,有些烦了。”
应清点头应允。
几人没回泠河县,半路找了个破庙歇脚。
灵久醒得早,陪任卷舒坐了会,实在饿得难受,起身去找吃食。燕辞归刚拆下纱布,憋得一股劲没地使,又不放心灵久办事,便吵吵着跟了上去。
任卷舒站在破庙外,拿出清玉塔,仔细观摩了片刻,反手变出一个假的。对比半天,几乎一模一样,毫无二致。
“卷舒。”
她刚收起真假清玉塔,听到这声呼唤,心头一紧,唇色都白了半分。转身见是伶舟,紧绷的弦才松了些。
伶舟也松了口气,“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任卷舒笑道:“受了点小伤,不碍事。刚从泠河派过来,没来及去找你。大家都没事吧?”
“受了点伤,无碍。”伶舟犹豫再三,开口道,“你们接下来是什麽打算,要不要在这养好伤再走?”
任卷舒笑着摇摇头,“不了。得先赶回长留山,把邪物交代下。”她故作叹气道,“这次欠你的人情太大,我不找些奇珍异宝,都不好意思再来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