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热情,问了他家里人还在不在,这些天是怎麽过的,还有些七七八八的问题。没问他是不是人。
後来她亲口说过,‘第一次见就知道他不是人,就觉得他那小孩模样,太可怜了,怎麽也放心不下。’
她介绍了自己的名字,‘沐雪,三点水旁木,雨推山倒雪’。他不识字,也不知道她说的何意,只觉得‘水’丶‘木’丶‘雨’丶‘雪’大漠里都几乎看不到,这名字起的不应景。
从那之後,他就名正言顺的住进这来福客栈,沐雪有过一个丈夫,命短。还有一儿子,说要出去闯荡一番事业,再没归家。
她让别人唤她‘刘婆婆’,因为丈夫姓刘,他走得早,她怕年纪一大就忘了。
她无意间说过,他像自己小儿。夬离问她,‘你小儿也生的我这副模样?’
她摇了摇头,只道‘自己记不清’。
客栈住宿的人都会问她,‘这小孩是谁?’
她每次都笑着答,‘外孙。’
都好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事,一晃竟过了这麽长时间。
“夬离!”
这一声震的灵久捂住耳朵。
夬离这才回过神,看向一旁的任卷舒,轻声问道:“怎麽了?”
幻象看的着,摸不到,只能一遍遍喊他,任卷舒无奈道:“唤了你好几声,一点反应都没有,我还以为你这幻术失效了。”
夬离眼前还有些恍惚,摇头道:“没有。”
任卷舒问道:“我方才问你,怎麽和刘婆婆间的感情如此深厚?你听没听到?”
夬离道:“因为我像她小儿。”
因为她待我,像待她小儿。
没等任卷舒说话,他的视线略过她落到同其尘身上,“受伤的那个,你见过你父母吗?”
同其尘平淡道:“没有。”
夬离翻了个身,双手撑在板凳上,“没人跟你说过吗?”
同其尘缓缓睁开眼,“没有,自记事起便在长留山,身世无人知晓。”
夬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坐起身,又看向燕辞归,“你呢?”
燕辞归道:“小时候遇上天灾,都没了,有一点印象但是不多。”
夬离又看向剩馀三人,浅笑道:“我们都是妖。”
灵久不想顺着他的意思,开口道:“我是有亲哥哥的。”
“你是狸,这很正常。”夬离笑道。
灵久撇过头不看他,“切~就你知道的多。”
任卷舒冲雪芽笑了下,“我也有亲姐姐。”
今日也算说道完了,得回去干正事,夬离转身想走,“那游戏继续。”
“哎!别走啊,我们今天的问题还没问呢。”任卷舒急忙拦住他。
“刚才不是问了吗?”
“都说了,那是唠唠家常。”任卷舒见他没恼,便继续说,“方才你不是也问我们了嘛,一问一答的,那不算数。”
夬离撅嘴,顿了片刻道:“行,你们问吧。”
任卷舒问道:“我们在这玩游戏,你去哪了?”
“就在外面啊,具体在哪,可不能告诉你们。”夬离笑了下,“不过,我现在心情好,可以给你们一个提示。要想出去,就得开三楼最中间的门,但是打开後,可能再也出不去了,你们好好考虑。”
说罢,夬离的幻象便消失了。
最中间那个门,木偶和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