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虽不大,倒也能看出心中不悦,她的情绪本就不是大开大合,这般也是反常了。
任卷舒门清,虽不知道事出何因,但肯定是她惹到的。急忙往人身前凑,将手中的轻纱递上,“雪芽,你闻一下,真的可香了。”
没想到雪芽直接瞪她一眼,往旁边挪开,任卷舒急忙将轻纱掖在身後。
绝对是这东西惹得祸!
任卷舒脑筋一转,撑着额头做作道:“太香了,熏人,不好不好,熏的头疼。”
雪芽脸色缓和不少,还是没接她的话。单手撑着下巴,轻嗅了下,什麽味道都没有。
她是棵花,却没有花香,甚至没有花粉花蜜,没有昆虫围着她转。每逢春夏,雪芽都会忧愁,嗅着各式各样的花香,难免会疑惑自己,怎麽生的这般四不像。
不只没有香味,她还是腐生……
真是朵奇怪的花。
沉思片刻,便不恼了。她稍稍转过身,打眼往右,小卷儿眉头拧着,嘴撅出二里地去,像是愁得不行。
雪芽没忍住笑了下,其实,也不是生小卷儿的气,就是话激到点上,自己没管住情绪。
“我也想要跟她一样香。”
任卷舒猛地看过去,连忙道:“不要不要,现在刚刚好,她太香了,闻久了不行,雪芽要是也那样香,就不能抱着睡觉了,定要香的头疼。”
雪芽莞尔,“虽属一类,但我身上并无香气,倒有些无趣了。”
任卷舒铮铮有声道:“怎麽就无趣了!阿姐身上闻着可安心了。”
若谷心道:“她就是汲取你断尾灵力所长,身体里流着一样的血,闻着不安心才怪呢。”
她看向雪芽,“怎会无趣?既然无味,那你想是什麽味道,便是什麽味道。”
雪芽心里被猛敲一下,脑海里重复回想着这句话,‘既然无味,那你想是什麽味道,便是什麽味道。’
“对对对!这不,有趣极了!”任卷舒笑道,“还是师父聪明!”
若谷摇头轻叹,“哎,不如小卷儿鬼机灵呀。”
任卷舒自然听得出,这可不是在夸她,“师父,你又拿我打趣。”
四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着,酒壶一空,便该动身了。
走出酒馆,还未来及想好往那边去,便被叫住,“几位客官留步。”
饭钱丶酒钱都给了啊。
任卷舒率先回首,是那舞娘。
“几位客官留步。”舞娘走上前来,见任卷舒悄悄退後两步,浅笑道:“我有这般吓人?竟叫小娘子连退两步。”
任卷舒噶笑道:“没有啊,我这丶我这溜达溜达。”说着,脚下开始前後踱步。
若谷问道:“姑娘可有事要说?”
“我那轻纱……”舞女说着,眼睛转到任卷舒身上。
任卷舒连忙递上,“在这,在这。”
“多谢。”舞女伸手接过,目光打量着四人,“几位不像是寻常人。”
若谷迂回道:“姑娘也不像。”
舞女并未反驳,浅笑了下。
若谷问道:“为何在这酒馆讨生活?”
舞女不急不慢捋着发丝,“花本就是拿来赏的,万般赞美下,最合适不过。”
“万事多加小心。”若谷没打算与她多说,转而问道:“姑娘可知道怀州,该走那个方向?”
“从此处往西一直走,便可到怀州。”舞女翘起的指尖落下,“怀州不比此处,若是游玩,可就没什麽意思了。”
任卷舒道:“听说怀州有只凶恶大妖,我们便想去看看。”
舞女眉头微蹙,“两地相隔不远,妖之间多多少少都有些联络,我们从未听说过怀州有凶恶大妖?是刚逃窜过去?”
任卷舒道:“前几日,我们无意间碰到怀州的几个镖人,从他们口中得知,不知是真是假。”
舞女点头,“你们从何而来?”
“自北而下。”
“这消息传北不传东?也真怪了。”她还想再说,只听酒楼里一声吆喝,便道别离开了。
难道是那两个镖人瞎传?任卷舒心里拿不定主意,问道:“师父,那我们还去看吗?”
“都到此处了,真真假假,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