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鸣羽过来,问赵京卉保险那边联系了没?
赵京卉别开脸,沉默了会儿说刚打。说完天上就开始飘雨。
斯鸣羽将手里的伞撑开,将赵京卉罩在伞下,赵京卉往伞外走了一步。
斯鸣羽也没动,举着伞看天,心想这天色不好,雨还会下大。赵京卉跟她隔了有半人距离,一半身子在伞内,一半在伞外。
赵京卉是不想跟她待在一起。
几辆车都打了双跳,司机到边上的树下躲雨,斯鸣羽想了想,说走吧,先去树下躲躲。
她把伞全部倾给赵京卉,走到树边,干脆将伞交给了她,自己站在树下将就。
但赵京卉执意还伞。斯鸣羽跟她隔了一人远,说,你等会是不是要工作?淋了雨上镜不好看。
她有关注赵京卉的直播号,也知道她前几天发了直播预告。
赵京卉没回应她的话。
她知道赵京卉不想见她,不想跟她说话,更不想和她独处。但没办法,她路过,看到她这儿出了事,不可能袖手旁观。
雨势越来越大,她们这样不是办法,斯鸣羽跑到对面将自己车开过来,让赵京卉坐进主驾,她撑伞站在车外。
她发现只要她坚持,或者说只要她够死皮赖脸,赵京卉还是会听她的。像从前一样。
斯鸣羽心里感到一点甜,又漫上一点苦,接着百味杂陈。
忽然一阵疾风,随之带来的雨水如注,在车玻璃上落下一道厚厚的水帘。
风吹过,雨珠斜向,斯鸣羽的半个身子都被淋透了。
好像听见有一阵叩窗声,斯鸣羽看见赵京卉敲了敲窗。多年默契,她听得懂,赵京卉是让她上车的意思。
她坐上副驾,先将雨伞上的水拧干,关门後,又抽纸擦自己手臂及衣服上那些湿迹。
整个车厢内这时都是赵京卉的气息,斯鸣羽太了解赵京卉身上的味道与温度,她的基调是冷的是淡的,让人难以接近。可现在的她浑身上下都是冰的,透着一股能将人刺痛的寒意。
赵京卉不说话,也不看她。车厢内连细微的抽纸声都变得清晰可闻。
斯鸣羽擦着手,尽量自若道:“等会交警来了我先去处理看看,如果责任能当场认定再找你签字。”
“也不知道现在什麽流程。”
“你开我车走,现在雨天很难打车。”
这些她去开车时就想了,所以得让赵京卉坐主驾,省得到时挪位置。
赵京卉仍没应声。
斯鸣羽转头看她,等她答复。车内光线很暗,她只见到赵京卉模糊的侧脸。
赵京卉轻声说不用。
斯鸣羽没说别的,将车钥匙拿出来放中控台,自顾自跟她讲这车油门刹车的调教如何丶怎麽换挡等,怕赵京卉开不惯。
车内很静,不远处见着警灯,估计交警到了。
斯鸣羽叫赵京卉名字。
“留个号码吧,有什麽事我联系你。”她说得很平静,可心里很焦灼,像以前读书时交卷前五分钟还在解题的那种焦灼。她怕在交警到达时赵京卉拒绝自己。
斯鸣羽将手机递给赵京卉,赵京卉没接。
对向车的车灯在赵京卉脸上掠过。
一闪而过的功夫,斯鸣羽见赵京卉神色淡淡的,不皱眉也不说话,只在强光掠过时别开头眯了眯眼,这时她有些不耐。
是在生气,还是失望?
斯鸣羽在那一刻福至心灵,道:“如果你以前的号码没换,那我。。。。。。”
赵京卉接过手机直接录入。她录了个工作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