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可能是你的个人风格,喜欢听你这样说话的人会喜欢。但你情绪上没有上下丶上下的起伏,有的人就会觉得你的直播间很无聊,吸引不到我。”
赵京卉点头。
“你们主要有两个问题。”汪澜话落,手中的笔点了点桌面。清脆的敲击声如水波般在整个空间内一层层传开。
这时在场所有人都严肃起来,有些人开始看向赵京卉与周周,两人只能又点头。
“第一,你们为什麽没有阐述赠品的价值?赠品难道不重要吗?”
周周尴尬地看向赵京卉。赵京卉知道她不会解释,只能道:“因为我们也看过嘉悦的直播间,发现嘉悦很少去讲赠品价值,所以为了适应主播的风格,我们也没有讲。”
嘉悦坐汪澜边上,笑了笑。
赵京卉不喜欢为自己辩解的感觉,不喜欢为自己开脱。这时辩解完,心里还有些不适。
汪澜皱眉道:“嘉悦是嘉悦,你是你。你不是嘉悦。”
意思是按嘉悦的级别自然不用阐述赠品价值,但你不是。
赵京卉一怔,一下子不知该怎麽回应,身边的周周也呆了。
汪澜这话实在不讲情面,整个房间的其馀学员也都愣在那里。气氛一下子凝滞到冰点。
赵京卉回过神来,只能点头。浑身的不适感达到顶峰,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发热,整个人像要出汗。
“第二,你们组的配合是在场五组人中最差的。”汪澜继续道。
“你们几乎是没有配合,两个人各说各话。北北你全程在说,周周像个背景板。你们怎麽回事?”
“没准备好?”
因前面一问是赵京卉作答,周周这时也不好再让赵京卉出面解释,于是硬着头皮道:“我们只大概对了一遍,所以应该是没准备好。”
“没准备好。”汪澜停顿几秒,随後语速加快,压迫感很强,“所以呢?谁的问题?”
言辞尖锐,令在座衆人又一愣,接着面面相觑。
赵京卉忽然想起自己的学生时代,想起班里的差生被老师拎起来当衆教育,或她回了家被孟菊飞揪着出气的场景。那种窒息感扑面而来。
她无法逃避,忍着不适道:“汪总,是我的问题。我因为个人原因向节目组请过假,所以对考核的准备时间不够充裕,也因此连累了周周。”
周周立即抓住她的手臂说没事。
“北北。”汪澜这时脸色稍霁,“这不应该成为你的理由。”
赵京卉点头。
等整个考核结束,赵京卉从试播间出来,整个人还有些恍惚,开始一言不发。大家察觉到她情绪有些低落,纷纷上前安慰她。她不愿在人前示弱,这时强颜欢笑,甚至演出点振奋神色来,说我没事呢。
大家又如潮水般散去。
周周倾身与她耳语,说汪总也太凶了吧。
赵京卉笑笑,拍了拍她的背算作安慰,说没事。
忽然有人问,丁吟呢?
她搭档说,去卫生间了。又想起丁吟情绪也很差,搭档悄悄去卫生间看了看。等回来,搭档做了个嘘的手势,悄声说丁吟可能在卫生间平复情绪。
大家懂了,是在卫生间哭。又开始面面相觑。
几秒後,有人说,要不要去安慰安慰她?
她搭档立刻去了卫生间,也有几人向卫生间过去。摄像一路在身後跟拍。
还剩几人坐在工位,这时跟着去也不是,但不去也不是。
周周问赵京卉,我们要不要也去安慰一下她?
赵京卉擡头,见摄像机正对着她。自刚刚大家过来安慰她,摄像机大概就一直对着她。
既然不是第一批前去安慰的人,那现在去与不去都一样。她这时留了个心眼,道:“我想她现在情绪可能有些激动,或许也需要一点独处时间去自我化解,我们给她点空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