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裘莱一下坐起来:“我以前也这麽想,但不知道也很膈应。我宁可我知道,然後大家摊开来讲。”
赵京卉也配合着坐起来,问:“所以她跟谁聊?”
“一个男的。”
“男的?”赵京卉又一惊,“她在干什麽?”
“她说领导给她介绍的相亲对象。”裘莱道。
赵京卉情绪缓了点,欠身去够茶几上的果汁,拧开喝了口,道:“我不接受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还相亲,我不能接受这样不清不楚的关系。要我我就分了。”
又伸手:“对不起,我不是在点评你们两个。”
“我知道。”裘莱点头,“我也不能接受。”
又道:“说真的我已经一忍再忍。”
“我也不要求你在外说你有对象。你说你单身也行,我也能接受。我就是不想你去相亲,这很过分吗?”
又点着空气问赵京卉:“你说我过不过分?”
赵京卉摇头:“不过分。”
“但她跟我说什麽?说单位介绍的不认识不好,说不接受相亲显得很另类。”
裘莱说着说着火了,说了声我靠。
“原来不接受相亲是一种另类?”
裘莱这时情绪有些激动,赵京卉推了瓶果汁过去,说你先喝点。裘莱拧盖,仰头喝了口果汁。
还没咽下,继续囫囵道:“她不说我不知道,她一说,我怎麽突然发现她的想法跟我的怎麽这麽的天差地别?”
“原来是我另类啊?”
又指着赵京卉:“你也另类啊?”
赵京卉皱眉道:“她怎麽这麽想?”
这时赵京卉又想起前晚两人那通电话。以往两人通话,有事说事,没事就挂了,但那晚赵京卉满腹心事,所以拖延着没挂。原来那时裘莱也有心事。
正处于发泄情绪的当口,裘莱继续道:“疫情三年,她说她出不了麓西,都是我过去找她。收入上我比她高,支出也是我出大头。这些我能摆台面上说吗?”
裘莱挓挲着手:“说了显得我计较,计较付出计较钱。可我不在意这些,真的不在意这些。”
“十年了。”
“我就是觉得我们变了。”
裘莱唏嘘。
“变得陌生。变得没话讲。”
“你说谈恋爱有什麽意思?”
赵京卉一时间不知该怎麽安慰。要说谈恋爱有什麽意思,自和斯鸣羽分开後她再没谈过恋爱,已经快忘了恋爱是什麽感觉。至于其他的,裘莱从这件事说到那件事,她脑子也乱了。
裘莱这时慢慢平静下来,对赵京卉说:“没事,你不用安慰我。”
“我就是想找人说说话,不说就憋死了。”
赵京卉点头:“我知道。”
天色一下子暗下来,室内开始变得有些阴沉。赵京卉和裘莱一起看向窗外,太阳被乌云罩住,整片天幕像一阵浓烟,慢慢往高楼的顶尖处漫。
她和裘莱安静坐着,一时间谁也没说话。
赵京卉有些感伤,好像突然意识到问题大了。裘莱以前也会找她吐槽这些,但大多是陈述,是就事论事,不存在这麽大的情绪波动。不说不知道,一说她也吓一跳,她原以为裘莱和宣雨露感情稳定,没想到两人之间存在这麽大的裂痕。
十年了呀。她原以为时间就像一砖一瓦,会令感情更加坚固,怎麽如今它像座危楼般风雨飘摇?
天上的浓烟像被忽然撕裂,接着传来滚滚雷声。
窗外雨丝如线。
赵京卉这时听见裘莱跟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