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场?裘莱嗤笑,那边卖的太老了,恨不得把根都拔出来卖你。
赵京卉忍不住笑了。
开火煮鸡汤,赵京卉把盘里的鸡杂切碎,扔汤里,又把鸡腿掰出来,戴上手套撕肉,扔汤里。
裘莱洗完菜,拿着盛菜的沥水篮过来,见赵京卉丢了骨头又摘下手套,正看着那鸡,随口问:“你妈给你带的鸡?”
赵京卉应:“嗯。”
裘莱随口说:“你爸妈对你也挺好。”
赵京卉呵了声,也随口应:“那是我现在混得还行。”
“我要是啃老,不说啃老,就说我月入三千四千,你看他们怎麽对我?”
裘莱一愣。她刚是找话,也是大概知道赵京卉的父母什麽样,正是知道什麽样,才往好了说,图个高兴。但听赵京卉这麽回,她也像刚刚的赵京卉一样,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见裘莱愣着,赵京卉像个没事人,拿手肘轻顶了下她,说:“我随口说的。”
确实是随口说的。她跟她父母相处了近三十年,还有什麽是她看不明白的?她一直明白,也一直在接受,一直在面对,时间一长,反正她自己也麻木了。日子就这麽过吧。
赵京卉拿刀点了点盘里的鸡,问:“准备怎麽吃?白切鸡吗?”
裘莱点头:“可以啊。”
赵京卉又看着手里的刀,问:“有没有结实点的?能砍骨头的那种?”
裘莱想了想:“你说菜场那种大的?”
“怎麽被你说得像斧头?”赵京卉笑出来。
“菜场里剁肉的不就长那样?”
赵京卉伸手拍了拍台面,道:“你这结实吗?”
“开玩笑?”裘莱也伸手拍了拍台面,还弯腰看了看。
这时气势就虚了些,道:“你别剁得满屋子肉啊。”
“算了。”赵京卉说,“别白切鸡了,手撕鸡。吧。”
“行。”裘莱立刻说,“手撕鸡就手撕鸡。”
赵京卉伸手:“榨面。”
“马上。”
赵京卉的这手鸡汁羹还是跟她奶奶学的。鸡汁羹没难度,唯一的精髓在鸡汤,汤吊好了,鸡汁羹的味道就不会差。
两人没坐下,就站在餐厅的窗边吃东西。裘莱捧着碗,一双筷子沿着碗边扒拉,哗哗哗地进嘴。第一口,她说:“好吃。”
“有我奶奶的味道。”
赵京卉笑笑:“我跟我奶奶学过的。”
那年斯鸣羽来她奶奶家,初尝鸡汁羹,说鸡汁羹特别好吃。後来奶奶又做的时候,她就站在奶奶边上学,听奶奶跟她一步一步地讲。也是再後来,赵京卉才知道斯鸣羽是不吃剩菜的,也难为她那天,鸡汁羹竟吃了两碗。
“要秋天了吗?”裘莱忽然问。
赵京卉“啊”了声。
裘莱指着小区绿化带上一棵树说:“刚看它掉叶子。”
赵京卉拿手机看日历,说:“立秋刚过没多久吧。”
裘莱感慨:“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一年的四分之三又快过去了,马上又要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