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裘莱道。
“我们这社会就是各种裙带关系,人家当明星也得有人捧,我们做生意也得有人脉。光有能力没有资源那只能做勤勤恳恳的老黄牛。”
知道赵京卉的脾性,裘莱这时又想方设法安慰她。其实她原本只想闲聊几句,问问节目录得怎样,但聊着聊着话题就歪了。
“我知道。”赵京卉回应她。
接着两人聊到了汪澜的邀约,也聊到了冯珞。赵京卉忽然想到那是不是冯珞和汪澜之间的地下关系也要断了?但她不是个八卦的人,便没和裘莱讲,一直埋在心里。
等到了第二天晚上,聚餐时间,包厢里,节目组的丶择栖的丶包括她们这些参与录制的三拨人坐满了好几张圆桌。这样的宴席照例要喝酒,尤其是她们几个在节目上露脸的,或者说像赵京卉这样吃到了最後红利的,该一桌一桌地敬酒。
敬酒到汪澜处,汪澜身边坐着冯珞。赵京卉上前与汪澜碰杯,一饮而尽,随後又与冯珞碰杯,又一饮而尽。
酒到胃里,整个人一下子就觉得有些发热,尤其是脸。
汪澜靠在椅背上,杯里的酒她只抿了一口,深红液体在她指尖微微晃着,晶莹剔透的玻璃曲面上,有一个小小的倒影。
在汪澜将赵京卉叫住前,赵京卉就看着那个倒影。
敬酒的人原本聚成一支小队,这时大家都识趣地往前走开。赵京卉站在汪澜身边,汪澜问她:“怎麽样?考虑好了吗?”
指的自然是与择栖签约的事。
冯珞在旁边,也带着笑意看她,似乎毫不介意自己的位置将被人顶替。
赵京卉面前,坐着的两个人都在笑,且姿态放松随意。
但大庭广衆之下,她有些难以作答。她被这档节目以及汪澜的邀约不断推着往前走,谁不向往高处?但她有点害怕。譬如此刻,害怕这样的社交场合,害怕跟比她地位高的人打交道。
汪澜道:“我们可是跟火火谈得差不多了啊。”
赵京卉顿感窘迫。
汪澜见状,倒笑了,看向冯珞,又道:“你不来,我们落落怎麽往前飞啊?她可是答应我的,你来了她才能走。”
冯珞也笑,伸手轻拍汪澜小臂,撒娇似的叫了声汪总。
这场面令赵京卉愣了愣。
赵京卉立即道:“汪总,我得和我合夥人商量一下,这事我一个人做不了主。”
冯珞仍乖巧地坐在汪澜身边,像是也在等汪澜发话。
汪澜手中也仍拿着酒杯,深红液体又轻晃起来,晃得赵京卉的心腔也跟着起了风浪。
“好,那我等你。”
“别紧张。”
汪澜朝赵京卉轻擡酒杯示意。
赵京卉忙给自己倒酒,又敬上。
一圈下来,有些醉了。赵京卉回自己座位上,从包里拿出手机想看时间,见页面有消息提示,她点进去。是裘莱发的,一个视频,问她,你听说了吗?
也不知是什麽事,包厢内灯火辉煌又人声鼎沸,不适合看这视频。收起手机打算等会再回,她起身去卫生间透口气,省得在这儿坐立难安。
她们团队的对外工作大部分都是裘莱在做,赵京卉主要负责直播。她不适应合作中还夹杂着这麽多人情往来,往来中大家又虚与委蛇,在这样的场合里她常觉得如坐针毡。
一个人躲在卫生间里正发着呆,忽然听见一阵脚步声临近,赵京卉吓了一跳。因不知门外那人是谁,她索性打开隔间门,先躲了进去。
“赵京卉。”
是陆一一的声音。
“知道你躲着,快出来。”
边说边笑。
赵京卉又从隔间里出来。
陆一一笑道:“真躲着?你要笑死我?”
赵京卉靠在门边,低声道:“酒喝多了,有点累。”
说这话时她不自觉地皱着眉,又伸手挽了挽耳边的头发。整个卫生间贴的深色瓷砖,头顶光线呈暖黄色,衬得耳垂上这枚珍珠耳坠格外耀眼。
陆一一夸赞道:“你这耳坠不错。”
赵京卉侧头,将整只耳朵完□□露出来,说:“之前一个客户送的。”
“你带过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