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七八秒钟後,对面接通了。
陶星禾先点开免提,然後才对着手机道:“你好,我是市刑警队重案组的,我们目前在调查一桩杀人案,我们查到死者生前收到了你的手机发出去的短信,可以和我们解释一下吗?”
对面沉默了大概有十几秒的时间,才试探着问:“你是骗子吧?诈骗电话是不是?不是,你们现在骗人都不骗钱了,骗这麽吓人的了啊?”
通过听筒传过来的声音十分清澈,让人一听就知道肯定是个大学生。
“我不是骗子,也没骗你,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把我的姓名和警号告诉你,你可以打110电话求证。”陶星禾回答他。
对面又是一阵沉默,但是再开口时,这件事的可信度在他那好似提升了不少。
“我没发短信啊。”男生解释道:“这年头谁还发短信啊,都是微信联系啊,我连电话都很多年没打过了。”
通过男生的语气,他们已经能将他的嫌疑排除了。
陶星禾引导着他,“那你想想,这两天有没有别人用过你的手机?”
果不其然,男生反应突然就大了起来,“有有有!我想起来了!”一阵激动过後,男生继续说:“我昨天上午没课,就出去了一趟,回学校路上碰到一个女生,她拦住我说自己手机没话费,问我借一下手机,说给朋友发个消息,让对方给她充个话费。我当时还说我直接给她充了呗,等网络恢复之後她再还我就行了。但人家说这样不太好意思,说不用了,那我就没说啥了呀。”
最後,男生又问一句,“不会是她发的吧?”
陶星禾没回复他这句话,“你还记得对方长什麽样吗?”
“长什麽样?”男生‘嗯’了好一阵儿,才开口:“就正常长相吧,可能算小漂亮吧,头发不长,最长的部分感觉也才到肩膀。嗷对——”他又激动了,“她有个疤,感觉就在锁骨下面一点点吧,她当时那件衣服领口比较大,我又比她高嘛,就看到了露出了一点点,感觉像是烫伤还是什麽伤的。”
“好,我知道了。”陶星禾继续问:“那你有没有收到奇怪的电话或是短信?”
“没有。”男生毫无犹豫,“从昨天到现在我就收到过外卖和快递的电话。”
“黑名单。”徐岁宁碰了碰陶星禾的胳膊,小声提醒:“会不会她发完後,就把那个号码拉黑了呀?”
“等等等等!我来看看!”回答她的不是别人,依旧是电话那头的男生。尽管这话说的轻,可她离手机近,对面还是听到了。
几秒後,陶星禾的手机又传来一声长长的‘啊’。
“我屏蔽的联系人里真的有一个号码欸。”男生好似咽了咽口水,“我从来没有拉黑过别人,这肯定不是我干的。”
“好,我们这边已经了解情况了,谢谢你的配合。”
“不客气不客气。”男生立刻答道,话落後又小心翼翼询问:“这事……跟我没什麽关系吧?我不会摊上事吧?”
陶星禾回答他,“不会,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男生好似真的松了很大一口气,“那你们忙哈,我不打扰你们了。”
通话结束後,会议室内几人视线相互交错,他们的眼中没有惊喜,只有失望。
恢复方运辉的手机数据倒是花了不少功夫,可到最後,还是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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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市刑警队重案组的夥伴们又早早到了岗位。
案子没破,每个人都是心事重重的,都在想方设法找事干,只想尽快把案子破掉。
徐岁宁手上已经没活了,看着夥伴们忙碌,她心里也着急,恨不得每个人那都去搭把手。
大家昨晚虽然休息了,但精神状态都不是太佳。
正好刑警队斜对面有家咖啡店最近刚开业,司为便问有没有人想喝,他直接过去买。
然後,他看到的就是一只只接连举起的手。
在司为前脚刚走不久後,季嘉年的手机在办公室里响了起来。
他记得这串号码,昨天他刚打过。
他举了举自己的手机,“赵刚的电话。”
向衆人解释完,他就点下了接通。
……
等再次放下手机,他开口说:“今天早上赵刚他老婆开门的时候,发现家门口放了个快递,当时她急着送孩子,就没看,转头把快递给了赵刚。结果他一打开,就是一个木偶。”
江牧川沉着声音,“她出现了,看来她又准备动手了。”
“赵刚现在很害怕。”季嘉年又说:“他希望我们可以过去一趟。”
“好。”江牧川视线扫向此刻办公室内的几人,“我和哲栋跟你一起去,其他人待命。”
“明白!”
为了不引人瞩目,这一次出行,他们没开警车。
二十分钟後,江牧川的车开进了赵刚所居住的小区。
下车後,三人直奔单元楼。
季嘉年来过一回,此刻走在最前面。
可他们没注意到是——
不远处,有一个身影藏匿在一群下棋的大爷身边,目光却紧紧盯着他们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