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喻善预想中的人并未出现,整个屋子空荡荡的,徐喻善疑惑的探出头目光搜寻着。
贺昀给她找了一双女士拖鞋,“穿这个吧,可能有点大将就一下。”瞧见她的动作无奈出声道:“行了,别找了,我爸妈他们不在家。”
“啊?哦哦,早说嘛。”没了长辈,徐喻善刚才有些紧张的情绪也没有了,换上拖鞋走到沙发处又想起什麽似的,掏出手机准备给程左礼发个消息。
“还没吃饭吧,想吃什麽,我去弄。”贺昀询问道。
“不用不用,我早上吃的晚,这会不饿。不是说做蛋糕麽?我来帮你吧!”
话是这麽说,但徐喻善对厨房里的事项都不太会,她能做的也就是在贺昀手被面粉弄脏的时候帮他开一下水龙头,或者把冰箱里的鸡蛋拿出来,以及围裙松了帮他系一下……
才十几分钟徐喻善就感到有点挫败,自己好像什麽忙也没帮上。
贺昀见此只好笑道:“没事的小鱼,你就在一旁陪我聊天就好了。”
徐喻善只得呐呐的点头。
从窗户往外看去,雨势渐渐小了,天空不再是厚重的铅色,明媚的光线从云层中照射出来。
“叔叔阿姨这麽忙啊,现在不是放假时间吗?”
贺昀正在操作打蛋器,“我妈应该明天就回来了吧,听我爸说他们那个组的教师团去学习去了。我爸的话……”他顿住笑了一声,“我感觉他全年无休,总之我没见过他休息。”
徐喻善乍舌,“这麽热爱工作啊,不会觉得很累嘛。”
“那你姥姥姥爷呢,放假的时候会不会过来这边看你。”徐喻善记得他说过小的时候跟着两位老人住。
“他们不来的,他们跟我父母有矛盾,除了必要的时候,几乎不会见面的。一般都是我想他们了就去看看他们。”
“矛盾?”
“对啊,不过就是一些很琐碎的事,我姥爷觉得我父母不负责任,因为以前我爸妈整天忙于工作,很少管我。在我很小的时候有次发高烧烧了很久都没把我送去医院,之後医生说如果再晚一点,可能会烧成傻子,那次我姥爷特别生气,就把我接到乡下自己照顾了。”
贺昀的语气很淡,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事,语气间也没有对父母的埋怨,就像是绝对客观的第三方。
但徐喻善却觉得有些难过,眼睛缓缓眨动着。
“那他们为什麽没有发现你那个时候发烧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他没有根据父母平时的行为暗暗猜测,说‘可能在忙没发现我’之类这样的话。
见徐喻善情绪低落,他有些认真又郑重的对她说:“我听到的都是从姥爷嘴里说的,事实不一定真的完全是这样。小鱼,可能我转述姥爷的话会让你下意识的觉得他们真的对我很差,但这些都是带有我姥爷的个人情绪的说法。他是长辈年纪又大了,我不会跟他争论这些,不过就我自己的感受来说,我爸妈并不是我姥爷口中那样的人。”
他低头对着她说话,鼻梁上的小痣清晰,外面的阳光令他的瞳孔颜色也变的更浅了,缓缓诉说时很平和。
她心里那一点的不岔消失。
之後蛋糕的制作也大致完成,贺昀让徐喻善在冰箱里选自己喜欢的水果,稍後用作蛋糕的夹心。
徐喻善选了青柠,蛋糕上层的装饰水果则用了蓝莓和草莓。
等到蛋糕做好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这个蛋糕贺昀做的很大,所以花费了不少时间。想着到时候剩下的让徐喻善带会家里让两兄弟也尝尝。
过了一会,徐喻善坐在沙发上,摸了摸肚子,“我真的不能再吃了,吃不下了。”
贺昀做的蛋糕一点也不腻,徐喻善不知不觉吃的有点多。
“歇会吧。蛋糕吃多了也不好。”贺昀只尝了一小块,这会见徐喻善不吃了,便去收拾厨房。
贺昀自己也不知道出于什麽情绪,背着身有些迟疑的问了一句:“你觉得……我做的蛋糕和上次你说的那人相比,哪个更好吃。”
徐喻善愣了一会,她看不到贺昀脸上的表情。
他竟然还记得上次在他面前说新认识的朋友做蛋糕好吃的事情。
“当然是你啊!”徐喻善深谙‘谁问就夸谁’的道理,所以回答时一秒都不带犹豫的。
然而她这种毫不迟疑的答案自然取悦到了贺昀,他没再说什麽,一两分钟後都开始愉悦的哼起歌了。
徐喻善对这个旋律很熟悉,因为她之前听了这个钢琴曲一晚上,不对,不止一晚上,自从发现这个歌曲对她的失眠大有作用之後,她只要睡不着就会听。
她接着他的调子也哼了起来,“你哼的是上次给我发的那个曲子吗?”
“对啊!”贺昀没想到她还记得。
“叫什麽名字?”
“没有名字。”贺昀已经收拾好了,正在洗手。浓郁的泡泡将修长的手指包裹的像小猫的的爪子。
“怎麽会没有名字?”
泡泡被冲净,透明的水滴滴落下来。“因为这算是我的即兴创作,我没取名字。”
徐喻善发出一声感叹,随即说道:“其实我之前睡不着的时候老是听这个曲子,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合着这丫头把它当摇篮曲呢。
贺昀转过身,“那这首曲子就叫‘晚安,小鱼’吧?你觉得怎麽样?”
“啊?”
徐喻善见他的神色一点都不似开玩笑,像是在认真询问她是否可以以她的名字命名。她既没想到他取名这麽随便,但又觉得这种方式带给她的感觉真的有点新奇。
“这样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