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梁知微转过身捧住覃舒的头去亲吻她的额头丶鼻子丶嘴唇。
覃舒垫了垫脚凑到他的耳边呢喃道,“我爱你!”
梁知微听着浑身都顿了一下,良久才说,“医生说我可以出院了,我们今晚就回家吧!”
覃舒总觉得现在的梁知微有些奇怪,变得离她有些远,但张了张嘴还是什麽都没说,点点头道,“好,回家!”
办完出院手续护士拿过来了医生给他配的助听器,覃舒拿着伸手就想给他戴上,却被梁知微一个後撤擡手打开了。
覃舒一时不慎,整个人都被这个力道推得踉跄了一下,看着手里的助听器心里顿时空了一瞬,不安感刺激着心脏密密麻麻的发疼。
“我……你……有推到哪里吗?”梁知微瞬间意识过来赶忙上前查看。
覃舒按下心里的情绪,把助听器放了回去揣进包里,摸着梁知微的脸扯起笑道,“没事,不戴就不戴,我们回家!”
梁知微已经自己把东西全收拾好了,提着一个箱子站在覃舒面前,表情委屈里带着可怜。
覃舒要先去拿药就让梁知微先出去把东西放去车後备箱。
梁知微离开後,覃舒偷偷去见了他的主治医生。
主治医生有些无奈,医院其实之前就已经将助听器配给梁知微了,但他一直很抗拒戴,总笑着说戴不习惯,马上好了就行了,这几天听不见没关系。
“我们配的都是合适他的助听器,如果他不戴,我不保证他的听力会不会再继续下降,如果可以还是劝劝他,开导开导,戴上助听器日常还是没什麽大问题。”最後覃舒要走的时候主治医生提醒道。
覃舒看着手里的助听器有些无奈,她大概明白梁知微是自卑心又起来了,可怎麽说呢?
覃舒从医院大门出去的时候就看见梁知微正倚靠在车头边,双眼又无神的不知道正看着哪里,擡眼看见覃舒就笑着直起腰朝她走过来。
覃舒刚举起手想回个笑就发现梁知微的左边一辆小轿车正朝着他过去,但梁知微仍无所觉地走。
“梁知微!小心车!”覃舒一手作扩音器放在嘴前,一手指着那辆过来可能因为前面车挡着而陷入视线盲区疾驰过来的车。
梁知微没听清覃舒说的什麽,反而顺着她手指的地方探出头去看,急得覃舒小跑起来,车主反应快,突然看到一个人的头伸出来连忙踩了刹车,在梁知微身前堪堪停住。
“你耳聋还是神经病啊!想碰瓷吗?车来了你还往外钻!”车主从车窗里探出头来,气急败坏地咒骂,骂完又重新啓动车辆离开了。
黑色的吉普从覃舒面前驶过,梁知微的身影从有到无再次出现,脸上的笑容没有了,有些木楞地看着覃舒,刚刚那个司机的声音很大,隔得又近,梁知微应该一字不落地听见了。
覃舒被吓得胸口起伏,双眼含泪,手都在发抖,走上前去,什麽都没说,从包里取出那个助听器,也没问梁知微,直接就戴在了他的耳朵上。
梁知微也没拒绝,助听器就这样戴上了。
回了家,覃舒“嘭”地带上门,随即松开牵着梁知微的手。
梁知微有些错愕地回头,下一秒直接被覃舒抱着脖子堵住了唇。
梁知微被抱得一个後仰,赶忙丢下右手提着的行李箱环抱住覃舒的腰。
覃舒解开衣服扔在玄关的柜子上,梁知微已经好几天听不见什麽声音,今天戴了助听器,衣物和身体摩擦的声音都能听到。
梁知微身上多了很多条伤疤,连被殴打的青紫痕迹都还能看见,覃舒一寸寸地抚摸,梁知微只觉得痒酥酥的,但又不在皮肤而在心里。
右手的伤还没好,梁知微用左手一把将覃舒抱坐在面前的柜子上,蹲下身看着她,无声地征求同意,看覃舒点头才把头凑过去。
谁都没有说话,只有打满暖气的房间里粘腻的水声。
“别弄了,先进房间!”覃舒有些受不了了,手上用了力抓梁知微的头发。
梁知微顺势起来,要去亲她被一手拦断,扯着梁知微的耳朵道,“脏死了!”
“不脏!”说是这麽说,梁知微还是拿了纸擦干净才去亲,一边抱着她进了房间。
梁知微一上了头就不太像平时那样。
覃舒一把打开他的手,“不准弯我的腿,明天会软!”
梁知微没停下来,覃舒以为自己声音太小了他没听见又凑到他耳朵边重新说了一遍。
但躬了身更让他得逞得快,覃舒便不说了,看着他湿漉漉的眼睛叹了一口气,抱住他的头道,“不准胡思乱想!”
“好!”梁知微一个重音一用力,把覃舒剩下的话堵在嗓子里。
半夜的时候覃舒做了一个梦,梦见梁知微血淋淋地站在她面前,浑身都是窟窿,顿时就被吓醒了,睁眼就能看见他恬静地睡在自己身边,腰上的手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想移开又被抱紧了些。
被吵醒了,梁知微的声音还有些沙哑,“怎麽醒了?”
“我做了一个梦。”借着月光,覃舒用手去触碰他身上突起的伤疤。
“别想了!”梁知微一看覃舒这眼神就大概知道她做的是个什麽梦了,直接欺身而上,“转移一下注意力。”
覃舒无语,但还是环住他的腰,刚做了噩梦,她的心里有些不安,只有靠着他才能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