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乐场新开业,活动大,周边又有学校,小孩儿们知道了想玩儿就拉着大人来。城里人少见过这草编的玩意都驻足几步,小孩子喜欢草编的兔子,大人买两把便宜好用的草扇,偶尔几个爱好时尚的买几个草编的包,挂着想引领一种时尚。
但游乐场是有客流周期的,其他时候覃舒也想找点事挣钱,上了高中後肯定是愈发变忙的,不一定再有时间弄这个,在寝室里也不方便。
周末的清晨为了一会儿能多点东西去游乐园卖几个人一直在赶工,春花三个孩子也早早来帮忙。
房子里没有取暖的东西,只能在瓶子里灌热水,但要做东西,手没办法捂着,冷得通红,浑身颤抖,覃舒咬着牙,脑子里的思绪被寒冷一次又一次地打断。
“好啊,就是你们拐带我的孩子!”苍老又沙哑的男声跟着寒风传了进来,三个孩子听到声音的一瞬间浑身都僵直起来,覃舒和梁知微条件反射擡起头来往外看去,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醉醺醺地站在外面,东倒西歪地朝着房门走来。
春花深呼吸几口气,压下心里的害怕小声地在覃舒耳边说,“舒姐姐,这是——我们的爸爸。”还在颤抖的身体此时却牵着弟弟妹妹站在了覃舒和梁知微前面。
“爸,我们出来找吃的,这姐姐是个好心人。”春花声音颤抖,还是小心翼翼地将这句话完整地说了出来。
醉鬼直接将面前的孩子推开指着覃舒和梁知微骂,“滚开!胳膊肘往外拐的混蛋!你们两个奸夫□□,居然敢拐带我儿子!”
梁知微赶忙挡在几人前面护住她们。
覃舒蹲下拍干净孩子身上在地上蹭的灰尘,悄悄在春花耳边说让她跑去警察局报警,虽然报警抓自己的父亲有些强人所难,但此时也别无他法了。
春花悄悄挪到後面趁着不注意跑了出去,覃舒一边从馀光里看着她的背影离开一边问面前的醉鬼,“你现在是擅闯民宅,有何贵干?”
“别在那儿端什麽酸文架子,你拐带我孩子,赔钱!”
覃舒听得想笑,这是儿女的血吸不了又开始拿自己当血包呢!
“我作为一个好心的路人看着这三个孩子浑身是伤,饥肠辘辘,伸出援手,到你口中成了拐卖,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还是有意为之啊!”
“你装什麽好心,谁没事干给人放饭,春花……”醉鬼往旁边一看,春花没了踪影,也不着急,随即提溜着夏花的领子说,“夏花,你来说,是不是这个人拐带你们姐弟!”
夏花怯懦,缩着脖子立在那儿,也不敢实话实说,但被打怕了也不敢反驳。
醉鬼着了急,上手就打了起来,“你说不说话!老子养你这麽久养个闷葫芦!说!说……”
“住手!”覃舒赶忙上前护着夏花,梁知微上前钳住他的手,秋实一口咬在他爹腿上,下了死口,额头上丶手上细嫩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醉鬼甩了好几次才一脚把孩子踢飞,秋实捂着肚子在地上痛苦地叫出声来。
警察局挨得近,此时已经及时赶来将醉鬼一把按在地上,手上也拷上了银镯子。
“放开我!他们是人贩子,你们不抓他们抓我!操!”醉鬼骂骂咧咧地扭动,但动弹不了分毫。
“我们的眼睛就看见你踢人,跟我们回局子解释去!”
警察局里。
“这是我孩子,我踢两脚也是家事,你们管那麽宽干嘛!这是人贩子,你们抓他们啊!一群蠢货,白吃饭的家夥,不会当让我来当!”醉鬼此时清醒了点,手被绑起来还不安分地乱动。
“不管打谁都是犯法,你说的人贩子的事我们已经了解了,并没有此事,现在严重的是你的三个孩子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口,孩子们也说得很清楚,都是你打的,你现在从实招来,态度要是好还能少判点,要是抵死不改,到时候……”
“那群孽子!居然指认我!警察叔叔,我是他们爸爸啊!就算平常有些小打小闹那都是为了教育,哪里至于这麽严重,他们告自己的父亲,这是不孝啊!您肯定也有孩子,您想想,我这错在哪儿,没错啊!”
警察皱起眉头,严肃地说,“叫警官,你要是不说实话我们就只有将铁证摆在你眼前了!”
“不不不,我错了,我悔改,我之前那是不知道打自己的孩子也算犯法,我现在就改,立马改,以後肯定不会再犯了,您跟上头说说,少判点……”他的膝盖倒是软得快。
最後,三个孩子的父亲只被拘留了十五天左右,覃舒听到结果,心里有些不安,总觉得太轻了,之後还得出事,但现在她们也别无他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