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摇头,後悔:“只是可惜我给他的两个金镯子再也找不到了。这两个金镯子原本是准备给小晴和小晚的,给她们当嫁妆的,没想到一时糊涂上了当,村民给的东西也不知道被他拿哪里卖了,还是献给了那些修士,他身上和他的草席下什麽也没有!”
“什麽……找不回来了?”孙佩兰闻言,有些站不住,因为她也是被坑害的一员。
她把女儿的长命锁给了钱德忠,那是是她怀孕的时候在金店里买的。以前她生活不下去的时候,经常会把长命锁拿在手里,回忆女儿,靠着这些念想,她才活了下来。
可是现在毒药是假的,长命锁也没了,她所有的精神寄托全部毁于一旦,这让她心神受损,气血攻心,吐出来一大口鲜血:“……如……霜……”
“佩兰,佩兰,你怎麽了?”
柳芸娘着急地扶着她,不知怎麽了,听完了他们的话,佩兰居然口吐鲜血,脸色苍白,双眼呆呆,显然受了极大的冲击。
“难不成你也去拿了东西?唉,我就知道你肯定是拿东西去换了,虽然你不说,但我也知道你去换了什麽东西。”
她怎麽能不知道孙佩兰的恨意。
孙佩兰和她老公离婚之後,就独自带着她的女儿孙如霜独自生活,她一个女人带着女儿在第9区自然难以找工作,于是听见了舞凤队招人,立即拉着女儿报名,她和女儿年纪都达到了要求,很快就出发了。
以为美好生活才开始,却不想进了魔窟,原来舞凤队安排她们的工作岗位,竟然是去青楼当妓女。
她们母女俩一起就这样艰难地度过了几年,她年老体弱,很快便不中用了,楼主把她扔到了矿场自生自灭。
这些年她真正活下去不仅仅是靠对女儿的念想,还有对这个世界的恨意活了下去。
报仇无望,仙凡有别,她怎麽甘心!
“如霜……女儿……”
热泪滚烫,从她满是细纹的眼角滑落,她多想再看看女儿一面啊!
这滴泪烫到了柳芸娘的心里。她也想见自己的女儿们一面,已经多少年了,她都记不清了,好像在矿场里没日没夜的干活,她忘记了日子,忘记了时间,都不知道现在小晴和小晚到底几岁了。
这些年她过得也很苦,如果不是因为她年纪大了,皮肤黑,整天灰头土脸,青楼没有要她,要不然她也只能和佩兰一样。之後她被扔到了矿场,在这里和丈夫相逢,风风雨雨度过几年,遇见了佩兰,鼓励她活着,也是鼓励自己生活下去。
黑夜中,万物俱寂,她已经习惯了黑暗,说习惯不如说是麻木,在黑夜里伸手不见五指,但是在白天里,她看得见自己的手指,五指瘦骨嶙峋,连指甲都没有了,只剩下血肉模糊。
她不明白,为何同为凡人,却要相互为难,修士难道没有父母家人,为什麽对他们非打即骂,言辞侮辱?
也许他们本身就不善良,正因为有了一点点权利,所以想要当成天神,对他们给予一点点恩惠,也要他们感恩戴德,三叩九拜。
柳樵子看见妻子落寞,默默地搂着她,沉默地给予她温暖,他也想女儿,许多年未见,也不知道她们过得好不好。
三人悲痛不已,未来的日子谁知道呢?
难道还要当做牛马一样生活,被人欺凌,被人玩弄吗?
黑夜过去,不应该是黎明吗?
每个人的脸上写满了愁苦与沧桑,岁月将他们雕琢成不会喜悦的石头人,但是内心的情感像树枝一样怎麽也压不尽心中思念。
他们不是牲畜不是石头,而是母亲,父亲,是孩子的父母,是有血有肉的人类。
他们像是被时代遗忘,在黑暗中踽踽独行,负重千里,月亮也照不进他们前行的路,太阳也温暖不了他们的身体。
可是,在他们已经绝望的时候,有一道年轻的女声在他们的耳边响起。
“柳小晴今年十五岁,五灵根,已经练气一层,柳小晚今年五岁,金火双灵根,目前下落不明。”
“柳家村的舞凤队舞龙队,已经被灭,柳小晚和孙如霜我会去救,如今解救矿场凡人,时不我待!”
“你们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吗?”
这些话好像是从远方传来,如果不是说出女儿的具体信息,柳芸娘定然以为是骗子。听见之後,她哽咽住了,原来她们两个人已经长这麽大了。
小晴已经是练气一层了,太好了。可是小晚怎麽就下落不明了,她的小宝宝才五岁啊,她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即飞奔到她们身边,搂在怀中好好安抚。
而孙佩兰听见了她的话,像是抓到了最後的救命稻草,目光不再呆滞,眸色坚定:“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