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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第1页)

他收起心里的胡思乱想,赶紧垂首,紧张等待着。沄台人数众多,但此刻除了风声却听不到一丁点杂乱动静。人群的喧嚣声早已远了,仿佛天地都倾倒在这座白玉祭台之前。渐渐地,天光斜照,金色日光在阶台上缓缓流转,仿佛活物。远处传来沉缓钟鸣,浑厚如雷,连大地都为之震动。祁染又将头压低了一些,几乎是被一股莫名的心悸驱使着。他是个从未经历过这场面的现代人,正因此,内心更是撼动不已。雅乐奏鸣声如云雾一般,渐渐飘近了,在某一刹那,忽地戛然而止,敛声屏息。钟响三声,礼乐止。长阶之上,一人缓步而出。一袭纯白神衣,层层叠叠,纱缎相错,如雾似雪。腰间神缨垂玉,足踏金纹皓履。衣诀无风而动,金光自他足下流淌而出,每一步落下,仿佛都能在台面上激起一道柔和光晕,似星辉泛起波澜。祁染脑子里的所有名词术语都像被风吹落的纸页,一瞬间空了。他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说“无人知晓国师真容”了。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副面具。国师闻珧金面覆容,只露出唇与下颚,极净极冷,连神情都不多给半分,不是凡人的遮掩,而是神职者的自绝于尘。所有五官隐于金面后,只留最安静的一抹唇线,淡得近乎寡情,寂得近乎残忍。他未曾言语,未曾停留,缓缓拾级而上。纯白长纱随风而动,步履轻慢,不似凡人。祁染竟然生出一种极不合时宜的错觉,这是神明踏入了凡尘。这是西乾史料中“擅权误国,血染丹阙”的权臣闻珧?霜华不侵衣,云生步下风。不染尘埃自照人,疑是旧神游人间。他到底应该如何为他去注解?祁染几乎忘了呼吸,只听见远处万民伏拜的衣袍摩擦声与香火焚烧时细碎的噼啪声。他动也不动,眼神追随着那副覆面金容而去,一瞬间,甚至生出一种荒唐的妄想。如果能成为那面具上的一枚金链,垂在神官的鬓边,随他轻动而摇曳,那也足够了。“司簿,该去了。”身边有人悄悄提醒他。祁染如坠梦中,一时之间甚至有点想不起来东阁都说过些什么,抬脚便跟了上去。他懵懵懂懂地追随着那道长纱曳雪的背影。跟了几步,又恐自己贸然莽撞,连忙落出三四步的距离,跟随在神官身后。脚步声沙沙响起,自他之后,仪仗鱼贯而出,列队其后,缓步而行。神官立于沄台最高处的祭坛处,身影正对天穹。神官举起祭扇,长流苏轻晃,随后脚步轻挪,以手执扇,如图腾般一步一步,轻而稳,每一次停驻都轻摇扇铃,舞姿没有丝毫取悦的意味,是与神明对话的法度,一场静默而庄严的献身。神舞已毕,祁染才敢抬眼悄悄看着。一旁有数位天家使者上前,其中几位将点好的供香交予祁染,另一位上前奉上笔墨,神官执笔落下几字。使者小跑下祭坛,捧着神官笔墨,高声传达神意。“日落大雨,三日不休。”使者们退下了。人群如潮水一般伏地,头颅低垂,连封都为之静止。祁染深呼吸一口气,檀香萦绕鼻尖,他眼前迷蒙了一瞬。他知道自己该跪了,身体也已经在发软,膝盖微颤。神明当前,他也不能例外。可就在他双膝将落未落之际,神官忽然转身。只是相隔三四步,那真是极短极短的瞬间。国师闻珧自祭坛前旋身,金面侧转,下一步便朝祁染面前而来。他走近了,祁染心头一跳,手里还捏着供香。下一刻,闻珧伸手,长长袖角拂过祁染刚要弯下的膝前,抓住他手腕,指尖轻轻拈住他手中的几支香,极自然地从祁染手中取走。祁染指节一缩,像是被火撩到了掌心。这一伸手,打断了他将跪未跪的动作。香已离手,跪礼未成。天地间唯独他一人,还站着。祁染怔怔地看着神官执香上前,高举头顶,袖口从腕间滑落,露出冷白的一截小臂,上面的朱砂痣像燃着的供香火点,晃着他的双眼。供奉完天地神明,神官转身,再次拾级而下。祁染遵照东阁叮嘱过的,安静跟在他身后,在到达固定位置时散开,重新列入最开始的位置。他的眼神一直追着白衣金面而去,等看不见了,才发现自己身前放了一张简单书案,上头搁了纸笔。旁边人提醒他,“大人是天玑司司簿,自然是要录下天玑司要事见闻的。”祁染呐呐:“没听阁主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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