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方才他们都经历了一些幻象。
这些幻象在迷惑人心智的同时,趁着人心里防线弱,而将人引入深沟转移至此。
只是,这般方法的原理,倒像是依赖着躯壳理论。
先唤出人的灵智,让灵智跟着幻象思考,而肉身直接被推入深沟。
意识仍在前进,而物质留于原地。
话说,人的灵智如果脱离了肉身,那无外乎成了毫无七感的鬼。他在幻想中手握松木剑,却感受不到一丝的痛。而周身灵气却依旧能调动让他啓动阵法。
可以说那瞬间,山原先所在的所有法术,都应全部消失。
但他们还是被移送到这里。
是阵法失效了,还是在他啓动的一瞬间就被移送了,或是,啓动後,有人毁掉了阵法,并重新动用法术?
如果真的有其他人,那是谁···是村里那些所谓福陵堂的人吗?
荼礼看着他,额心有清凉的感觉。
李鹤皱着眉松了,笑着说:“我会带你回去的。”
那些外边人来到这处时,还没有泥石流发生,如果不知移山之事,探查一番没有成果後,自然会下山去,回到村里把消息带给妇人。
这山道做得也是一模一样,如果是半路来劫人,那就实在没有必要了。
是在回村後,为了防止再次陷入幻象,比如一下村发现死去的爹娘在门口跟自己招手说回家吃饭了,两人都定了灵後,便沿着山道下去了。
果然,往下走了一炷香後,便有烟火味了,木屋的尖顶显露于层层亲绿中。
街道上来来往往走着许多人,他们躲在树上,透过叶隙,观察着昨晚拜访的村长家,终于,看似紧闩着的门动了下。
李鹤动作一怔,凝神观看。
缓缓,那门打开了,走出了一个人。
李鹤抓着树干的手滑了一下,眼睁大了几分。
那个人,竟就是村长。
一模一样的相貌丶身形。
那个人缓缓擡起头,叶的缝隙间,同李鹤四目相对。
——“你师哥呢?”
宽阔的街道上走着一高一矮两个人,男人一袭布衣,微弯着腰笑着同身旁年龄尚小的女孩说话。
不过只要来看的,是个有心人,定能发现,那笑顶了天,算个强颜欢笑。
荼礼擡眸瞥了他一眼,却又立马转开目光,好似眼球之下有伤口,让她撕裂了般。
“睡觉。”
村长看她看都不想看自己,嘴角一抽,笑道:“李兄看着倒不像是个会睡懒觉的人。”
“那你看错了。”荼礼回道。
“啊···你出来做什麽呢?”
“散步。”
“···看出来了。”
虽然句句有回应,却总感觉吃了好几次闭门羹,鼻子都吃疼了。村长擡头望了望天,食指揉了揉鼻头,决定再吃一次就不吃了,结果这次羹自己开口了。
"木器社,在哪?"
村长愣了下,旋即给她指了大概的位置:“这条道进去第二个口右拐,门口立了牌子。”
荼礼点了点头,静了下,说:“多谢。”
“噫不谢不谢。”村长酝酿了一下,觉得这个小冰块可能融化了点,转头笑眯眯地开口:“你和你哥哥有没有去”山里转转的兴趣。
一阵北风呼啸而过,带着翻滚的叶。
风走了还有痕迹,他旁边的人呢?!
一脸被鲠卡住的表情,村长闭上眼,唇间张张合合,无声道了几个字,静默片刻,猝然睁眼,深深望向方才他给荼礼指的通向木器社的那条小道。
“灵躯同存?”他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