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分两路
两个人并没有多大的行李,一人背了一个布包,踏上了荼礼来时的原野。
李清许包里就带了两套衣物,些许银子,和一个木雕树苗。她嘴角总是带着一抹笑,或和荼礼并肩而行,或落後荼礼一两步的距离。
走上半个时辰,身旁或身後的人就会递上一壶水,荼礼也不推脱,灌进一口,冰凉的感觉顺喉口到胃肠,丝丝而下。
“这条路倒很熟系,当时搬家的时候走过这条路。”李清许把牵了绳的水壶跨到腰上。
荼礼抹掉嘴角溢出的水渍,“走过?”
“嗯,”李清许摸着下巴想了一会,举起手指向一个方向,“路过这,然後就朝那走了。”
荼礼垂下眸,“是吗。”
天边的晚霞已洒下一派橙芒,风吹过时,原野上青绿的野草海浪般压倒了一片又一片。
——两天前
“不会迷路吗?”荼礼看着无边无际的旷野。
李鹤抱着手臂,也同她一起眺望远方,“你还记得我的家乡吗?那可是个出城一旦迷了路就有可能被风沙埋没的地方。”他一只手伸进衣襟,一张符纸捏于指尖,上面有着时隐时现的符痕。
荼礼擡头看他,只见符纸从他的指尖处漫出亮红火痕,瞬间烧过整张符纸,须臾,他指尖一松。
浅色的双瞳中,一股旋风凭地而起,刮过符痕已全然显现的符纸,急升至天际。
它在天穹之间燃烧殆尽,像是被那时划过半边天空的霞光所灼烧。
“于是我们就自创了一种符咒,使用此符,”他在无端而起的风与徒然出现,并沿向远方的红线中说:“只要记得去处丶来处,无论归途还是远方,都不怕迷失了方向。”
···
荼礼步子停下来,看着炊烟袅袅的小镇,轻轻叹了口气,“到了。”
“哦——”李清许竖起一根食指,嘴巴张成O型,“我来过这。”
“这边的民风,不错,之後,你和你娘可以,搬来这里。”
李清许笑笑,“好。”
两个人一前一後走进镇子。
李清许一边看着或与她们同向丶反向的行人,一边嘟囔:“人少了很多呢······”
她回过头,问:“你是经过这的时候,不小心弄丢的吗?”
“算是吧。”
“三四天了,还会在吗?”李清许诚心发问。
荼礼擡起头,看着即将黑沉下来的天。
钱财丶行囊这类东西,如果丢了三四天,在这样一个法律并不完善的镇子里,能依赖的只有一颗相信人性的心。但荼礼丢的,又放弃拿回来的东西,正常来讲,即便在那放个一年半载,都不会丢。
她低下头,面无表情看着坑洞里,萎靡不振的野猪和狗。
“······”
李清许围着藤蔓筑起的笼子绕了一圈,脸上一阵稀奇。
“我的确有预感你丢的不是普通东西···那现在是不是,找不到了?”
"没有什麽人靠近这里啊?"“可疑的人?没有没有。”“我看你倒挺可疑的,之前和你一起的道士呢?”
一阵询问无果,荼礼把笼子里的动物都放出来後,李清许就近找了一家客栈。
荼礼坐在食桌旁,转着手中的茶杯,耳朵听着李清许同客栈老板叙旧。
“快五年了吧?您居然还记得我?”李清许惊喜道。
“当然了,你们当时一家人在这也住了一段时间。”老板说,“这次打算住多久?”
“一夜就行。”李清许掏了铜板,放在桌上,“您看着福气多了不少呢。”
荼礼往他们那瞥了一眼,扶在太阳xue的手猝然一顿。
柜台後,老板垂在身侧的右手,大拇指在外侧。
他,有两只左手。
“嗐!生了场病,给养的。”老板笑了笑,把带着房号的钥匙递给她,“二楼左拐。”
李清许拿过钥匙,回头朝荼礼挥了挥手,“走吧!”
关上门,李清许转过头,“你说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