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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入回忆1（第2页）

“进山毁个联系，有什麽好准备的？”曲正源说，完了他四周看了看，又道：“话说，荼礼呢？”

“这儿。”荼礼掀帘而入，擡眼先看钟行，“所以现在我可以知道我做什麽了麽？”

钟行嘴角噙着笑，深黑的眸却全无笑意看着荼礼，“那你得问它。”

荼礼没问出答案，就慢慢移步到曲正源身边坐着了。

“大典在正午准时举行，你俩到时候先随我去。”钟行说。

曲正源和张炳点了点头。荼礼百无聊赖地擡眼看他，钟行说：“你等它。”

“还要继续等？”馀淼隐去身形，匍匐于草丛之中。

“正午时分，准点进行。”李鹤半跪在他身旁，此时离正午还要几个时辰，几人布置好不周山周围的一切，此刻就在附近埋伏起来。

闲也是闲着，李鹤就昨天荼礼跟他闲聊时说的，又跟馀淼说：“好像毁去联系，最少要半刻钟。”

馀淼想了一会，没想通，不解道：“···知道这个有什麽用吗？”

进入山洞的上等仙人有三个人选：钟行，曲正源，和张炳。

而钟行作为原本定下的祭司，以及後来寻找新的上等仙人的负责人，进洞的可能性其实不大，毕竟荼礼对祭祀流程并不熟悉，钟行需要在监视其的同时，对祭祀流程进行推进。

铜绿圆形祭坛设于波涛江水中央，祭坛从外向内，铺开两层逐层缩小的平台，中央一根倒尖形铜柱穿过三层平台，上套三圈倾斜交错的圆环，反射出金色的日光。

不知海洋神祇用了什麽法子，让其受着脱缰野马般的江水冲击与白浪拍打，坚固地鼎立在此。

至少荼礼看见时，没有想到如果没有钟行或者海洋神祇在场坐庄，那群下等仙人该如何行到这江水之中，还得在保证批量生産的肉身不损毁的同时，往祭坛中央输送灵力。

所以荼礼的猜测是，钟行会留在这里，给那群中下等仙人开个江水通路。那麽可能进去不周山的人，就只有张炳和曲正源了，而张炳不论是从外表还是内在，似乎都是未经世事的天真干净，只要曲正源暗中说服他，在临了时，进去的便只有曲正源了。当然，如果没有说服，无可厚非，只能动用点暴力手段了。

“一点点吧···如果正源没有成功进去，而是那个叫张炳的进去了呢？”李鹤说，不过他的语气倒有些随意，显然是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那我们就得在半刻钟内彻底破了结界，入山毁气口。”

“彻底破了结界啊···”馀淼沉思了会，道：“上次那个江老对破结界的事情怎麽评价来着？”

“嗯···一百个他估计就能破了这结界。”

“想来是往前一百年所有修士朝结界轰一下的效果。现世做得到吗······？”

“不是有荼礼麽？”李鹤说。

“······”馀淼擡起头，道；“大师兄，你现在还揣着荼礼的神智吗？”

“嗯，联系起来多方便。”

馀淼神色有些犹豫，嘴唇翕动片刻，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那个海洋神祇真的把荼礼的神智全数还给荼礼，该怎麽办？显然荼礼失控，对它就算只会有利无害吧。”

无论是人性俱散，还是灵力暴走，总归不会对着海洋神祇，况且那会荼礼的记忆还会恢复。

李鹤声音带了些了然的笑意，“这谁说得准呢···在它第一次见到荼礼，却没有把神智全部还给荼礼时，这场好似人类必输的战争就有了转折点了。”

“难道不是怕荼礼先报复它？”馀淼说着说着，语气逐渐放缓，最後道：“我明白了···所以，荼礼也是知道的？”

“嗯。一旦神智归于她自己，这场战争的胜负也许就在她的一念之间，只是这个一念，并不一定由她来把控就是了。”

曲正源看着陆续朝一个方向走的仙人，皆是面无表情，半垂着的眼毫无生机。若非他们是正在行走，简直仿佛早已死去的人。他看着那近乎不属于活人的表情，不妙的预感油然而生，他总感觉，所有人都漏去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到底是什麽···

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蓦地，他心跳停了一拍，脸上瞬间苍白了几分，回过神来又竭力控制呼吸不要急促。钟行负手走在他面前，十分悠然，似乎还哼着小曲。那不知何方腔调的小曲传进他耳蜗，宛如恶魔杀人前的吟唱。

那句话，所有人都忘记了。

为什麽他们所用的骨头，只需荼礼一次的灵力攻击，就成了仙骨。

那那些被灵力攻击丶换了不知几十身皮囊的仙骨呢？

为什麽，这些反倒是中下等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