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安静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的人。
祈鸳跟在云行君身後岀来,掌声雷动。
她背挺得笔直,神色自若,只有嘴唇微微颤抖,被宽大袖子遮住的手心渗出汗珠。
“首先,感谢各位不辞辛苦,赶来银竹宗。衆所周知,今日是本尊的爱徒祈鸳的十八岁生辰。”
云行君顿了顿,假笑道:“本尊相信她有能力接任宗主之位,因此,今天也是传位宴。在那之後,本尊将会离开修仙界,找个不为人知的山林隐居。”
一语激起千层浪,衆人坐不住了:“什麽?云行君要离开修仙界!”
“学着点,云行君才是真正的淡泊名利!”
邬融秋惊呼:“为什麽?师尊怎麽要隐居?!”
金岩君与辉光君对视一眼,没什麽反应,他们本就不喜这个师弟,隐不隐居对他们而言也无所谓。
祈鸳惊疑不定地看着云行君,混在人群中的慕清淮同样如此。
云行君接过内门弟子递来的令牌,此令牌是象征宗主权力的证明,纯玉所制,灵力丰富,雕刻了精致的仙鹤金纹。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递给祈鸳,祈鸳郑重地双手接过。
“本尊宣布,祈鸳正式接管宗主之位,成为银竹宗第三任掌门!!”云行君心一狠,高声喊道。
欢呼声呐喊声此起彼伏,别宗的亲传们都由衷为祈鸳感到高兴,只有当事人的心情意外的平静,毫无波澜。
“融秋,你……今晚与宗主,一同来本尊峰上,为师有最後的话要交代。”他说完便匆匆离开。
“我呢?师尊!”叶暮年只能看见云行君越来越模糊的背影,不禁失落。
“师兄,没事的。”邬融秋叹道。
祈鸳高举着令牌在台上麻木地站着,直到声音渐渐小去才下台落座。
她注意到夜含韵不在状态,欲言又止,还是没有出声。
两天前,夜含韵找上她。
“师姐。当年那事,查到了。”他沉默良久,轻声道。
祈鸳紧张地问:“何人?!”
“那个人,来自……陵光阁。”夜含韵松开攥紧的拳头。
陵光阁……
“谢掬行呢?我去问问她。”祈鸳憋了许久,只吐出这句。
“……她不在宗上。”
因此,祈鸳能理解夜含韵这种心情,哪怕是今天,谢掬行也不在银竹宗。
“恭喜!”段誉难得没有拍她的肩膀,还隔了一段距离说话。
“……恭喜。”程锦道。
乌商尧有所收敛,声音不大:“恭喜宗主!希望……本天才以後能当月晋宗宗主。”
“你不去恭喜她麽?”东方逸临冷声问。
“不去。”夜庭答得干脆。
不知为何,在这麽重要的场合,连宋御都来了,裴殷居然没有来。
陆温星等人群散得差不多了才和叶暮年邬融秋上前:“恭喜。”他停顿一下,“宗主。”
祈鸳听到这个称呼愣住,想说的话卡在喉间,最终只道:“嗯……”
“夜含韵他回峰上了。”叶暮年道。
“知哓。”她答。
邬融秋上前一步:“宗主,今晚弟子要同您去主峰。”
“……好。”
慕清淮的目光始终追随着祈鸳,却只能躲在暗处看这一切。他好想……恭喜祈鸳啊……
夜晚,月明星稀。
宾客都走得差不多了,祈鸳一下峰便看到等待的邬融秋,後者行礼道:“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