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01,和我们一起走吧。”“5301,5301,5301”刺耳的声音不断敲打着小江栖池的神经,他死死地捂住自己的耳朵试图将这群声音隔离在外。满是鲜血的双手向他伸来,他退无可退。“我不是!我不想当首席!我不要当首席!”他拼尽全力嘶喊出来,但这些声音刚一出口便似是被风刮走一般,没有掀起一丝波澜。极度的惊恐下,小江栖池睁开了眼睛。四周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刚刚发生的一切好似他的幻觉,又或者说是他的梦魇。事情陷入到了一个更恐怖的循环,他不断被噩梦裹挟,艰难地清醒后身下又是无尽的黑暗,如此反复。即使他全力挣扎着不让自己闭眼,却依旧会在某一个时刻突然陷入梦境,毫无规律。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江栖池逐渐变得麻木起来,他逐渐开始分不清梦境幻觉现实的区别,好像被牢牢困死在了这个充满血腥味的空间之中,不知道多久才可以逃离这被称作‘考核’的炼狱,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绝望感将他席卷。抬手一探,手边是一把粘了血的匕首。只要轻轻一划,他就能结束这一切了。他将匕首攥在手心,紧紧握住却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吱——’一束光线落在江栖池的身上,似是抛向溺水之人的一根缰绳。身穿军装的男人踏着光线而来,跨过其他孩子的尸体,轻轻将所在角落里的孩子抱住。“别怕,都结束了。”适应了黑暗的眼睛被刺得生疼,被抱住的人一脸冷漠。仔细观察着江栖池的反应,泰尔斯不悦地松了松臂膀。他在心中想着:罢了,突然得到救赎有些无法适应也正常。作为唯一一个通过‘毕业考核’的孩子,值得他付出多一点耐心扮演好救世主这个角色。“好孩子,你”“是你策划的。”怀中的人出口打断了泰尔斯的惺惺作态。那声音十分沙哑,泰尔斯没有听清:“什么”不等他开口询问,胸口忽得传来一阵刺痛,他不可置信地看向了面前的少年。那把匕首此刻正插在他的胸口。十一二岁的少年双眼猩红,刚刚还在颤抖的手此刻却是用了十乘十的力道:“是你策划的!”语气中尽是恨意。第九星系的空域范围内寂静一片。一支中型舰队正全副武装地前往链接第十二星系的跃迁点附近。人数算不上少的舰队里无一人有多余的交谈。他们身着统一的服装,即使是将要踏入战场每个人的脸上也都是平静,像是提线木偶一般没有任何感情。整个舰队的氛围有种说不上来的诡异——这是第九星系所有舰队独有的特色。“前方暂未发现异常。”士兵看着虚拟屏幕,一板一眼地向周身的同伴传递着情报。在第九星系中,除了泰尔斯以外的所有人都是平级,所以他们舰队并没有所谓指挥官的职位。一句话过后,整个舰队又陷入了诡异的沉默,每个人依旧处在自己的岗位上干着自己份内的事,如同被上了发条的机器一般。负责给泰尔斯汇报的士兵正仔细记录着这支舰队所经历的一切信息,他十分精细地筛选着值得汇报给泰尔斯的重要内容,生怕出了一丝纰漏。比起其他人而言,他工作的危险系数要高出许多。汇报的内容太少不行,太琐碎也不行。即使这样也依旧看不出他有任何的情绪,只是公事公办地记录着内容。‘滴滴滴——’星舰飞船内的警报声响起,这是检测到敌人的信号。“检测敌方星舰机甲的数量,按照敌方位置派兵。”舰队内部的众人没有慌,仿佛早有预料一般,有条不紊地部署着回击的准备。在新首席上任之初回收星舰机甲时,泰尔斯打着演习失误,飞船机甲大范围解体损毁的幌子为第九星系保留下来了相当数量的装备。他们的装备与前线一样,是联邦最优秀的一批机甲星舰。所以即使检测到了敌人,他们也有足够的时间来进行反击的准备。毕竟根据他们先见的作战经验来说,敌方现在很有可能连他们的存在都不知道。“对面只有一架机甲正在靠近我们的星舰。”士兵看着虚拟屏幕上的小红点,如实汇报着。“应该只是出来探路的,不用特别关注。隐藏好我们的位置,警惕他们的大部队。”士兵正准备将这点插曲汇报给泰尔斯,突然听到一阵惊呼——这在他们舰队是不被允许的。不等他出言提醒,就听那人大喊道:“这架机甲的速度太快了!马上就进要到我们攻击范围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