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说她的两个徒弟之前闯了祸,害死了一个数万年前被选中开始历劫的修士,要我想办法照顾一下那女仙。还说自己的灵府已经没有办法坚持了,要我不要去送她,让她安安静静地走。”
师云州想要将那封信撕碎,可想到这也算是师父的遗物还是停了手,“你怎麽就能确定这是我师父给你的?”
“你自己不也确定了吗?”岁浮指着那信说:“要是假的,你刚刚就撕碎了。”
原本师父还能坚持很久的,若不是为了给自己拔除身上的魔气,若不是自己在历练的时候闯下大祸师父就不会死。师云州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没用,如果那时师父没有将自己带回天虞山该有多好。
“所以被选中历劫是什麽意思?”周玄之尽力让自己恢复理智,他还没有忘记来到贯城的原因。
“表现得十分优异,在人间世尝过各种情感丶痛苦丶富贵等等之後,就可以上天做神仙啦!”岁浮看着两人面带微笑地说。
师云州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想到了之前在顾青词的幻梦之中看到的那一切,原来是这样。
“她也确实是被人丢进贯城的,至于她出去是因为她手上的镯子。那镯子你们也看到了吧?”
“那镯子和师父有什麽关系?”师云州将那封信折好收了起来。
岁浮摇头道:“这个你师父没有和我说,我自然是不知道的,不过你们山上是有人知道的,你们可以回去查一查。”
“那魔族有为什麽追杀顾青词?就算她是要历劫的神仙,可她现在还是凡人,保不齐下辈子还是凡人,她身上没有什麽有价值的东西。”
岁浮摇头说:“我又不是魔族人,怎麽会知道那麽多?魔族现任主人是重华,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这里有没有异常?”周玄之还是想问一问。
“贯城这麽大,我也不可能知道全部的事情。”岁浮的回答,并没有让师云州满意,可也只能相信他了。
看着周玄之不是很好的神情,岁浮说:“你们不若想象这些魔族究竟是怎麽进来的,十方结界可没有被再次撕破。还有就是这次仙盟大会为什麽会在京城的驱魔司召开?”
在京城召开仙盟大会恐怕也是皇帝的意思,他想要掌握天下,包括仙门。
“所以说在大会召开前知道魔族有异动的有很多人?”师云州问道。
岁浮无奈地叹了气,“我在贯城已经有两百多年了,哪里会知道仙门都知道些什麽。都是我猜的。”
“你不会是在离间我们吧?”师云州直到现在都不相信眼前的人。
“你们一个小弟子,一个在幻海至今没有掌权的少主,离间你们和仙门吗?再说我可没有说仙门不好,若是我,我也不会做的有多好。”
谁知道这人间的皇帝在想什麽,不过至少留在这里就还能多知道一点。如果师父还在的话,说不定会使什麽见不得人的手段呢。和师父相比,掌门还是很正经的。
“先生为什麽告诉我们这些?”周玄之不解的问道。
“因为这是我欠师挽晴的,现在就只能还给你们了。”看着两个性格迥异的两个人,岁浮无奈地笑笑,“你们的性格真的看不出是师挽晴教出来的。”
“师父的教导虽不足二十年,却也受益良多。”周玄之也不知道这人为什麽会这样说。
“你们对师挽晴的了解也不是很多啊。”
听到岁浮总是提及师父,师云州有些不适,这人该不会有什麽毛病吧,“先生总是提及师父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
“你就当我年纪大了,念旧吧。”
这贯城好久都没有什麽动静了,看来这个岁浮也是个能镇得住贯城的妖。
“先生这麽强,又与我师父相识,按理来说,你不是个会进到这里的人吧?”
岁浮忽然想起师挽晴曾说自己的这两个徒弟都不简单,师云州谁都不相信,只相信自己;而周玄之看似亲和,但其实与每个人都有着一定的距离,同样也不是一个能轻易相信他人的人。今天这一番谈话,让自己知道了,这两人两百年了没多大的变化。
“贯城关不住我,我是来躲清静的。”
……
“不说我了,毕竟是与你们叙旧的,你们就不想多知道一点关于你们师父的故事吗?”岁浮问道。
“没有兴趣,”师云州站了起来,“我们就不打扰先生您在这里躲清闲了,告辞。”
周玄之虽然没有说出来,可他的想法是与师云州是一样的。他们打开贯城的出口,然後头也不会的离开了。
徒留岁浮对着空荡荡的院子,无奈地感叹道:“两百年了,找个能说话的人怎麽就这麽难呢?”